“新常态·新设计”建筑专业板块论坛
主持人:有请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沈三陵教授做主题演讲。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沈三陵
沈三陵:我今天讲的是曲阜,阙里宾舍我是从头开始,但是做大三分之二结束的时候,我本来是建筑专业负责人,让我师兄做一个项目,他家里有事做不了,后来让我去了。所以尾巴的事情我没有参加,觉得挺遗憾的。问我改图吗?我说不改,但是受益匪浅,这是我自己总的感觉。我是1965年大学毕业的,当时是国家分配搞三院建设了。大量的建筑学生是分到工业设计院,当时我分到工业设计院。
后来因为是在广安门,我爱人在清华,我觉得太远,在1978年的时候我就到了部院,是我当年向往的地方,能够接触到林洛伊(音),他是颇德曼(音)美国的同学。他做过人民剧院,还做过电报大楼等等。这些大师是我一直向往的,很想跟他们接触。而且,我以前写过一篇老的中央大学,是我们那些老的先生,像吴先生等等都是中央大学毕业的。那时候清华没有名气,刚成立的,其实老的中央大学杨斌宝(音)在那里,很有名。所以说中央大学前多少届和后多少届只有戴年慈(音)是最棒的。后来我有幸到了这个单位,我觉得一个建筑师学的专业,不管你放在什么地方,每一步要好好的去做和学,不要有太多考虑,认真的学最后都能达到很好的境界。
我今天通过一个一个的小故事讲我收获到什么了,我自己还有一些体会,我们应该怎么做。1989年我们又回到清华,在那个设计院在了10多年,又回到清华,体会颇多。当然,现在退休了,有的时候时不时的还去做一点设计。有时候做完了设计之后把我气的够呛,所以我觉得现在的设计不管对我们建筑师的风性,还包括我们建筑师自己各方面都很欠缺。所以,我觉得很纠结。
先讲一下阙里宾舍,1986年建成,136间房,当时已经很了不起了。文学革命什么房子都不盖,很少有盖的。改革开放以后大量的外宾进到中国来,特别缺宾馆,当时委托戴年慈做这个设计,当时非常的有争议。这个是阙里宾舍,后面是孔府,这一条是孔庙。这些地方是很危险的,现在看不能是在这里盖,是世界遗产。当时我们还没有进入联合国世界遗产的范畴,我们1981年去的时候,这个地方拆了一片,这个地方是围墙,全部是空的,不盖也得让别人盖。当时的争议很厉害,当时我们去了十多个人,去干什么呢?测量,当时拿竹竿、皮尺找一些高的个子,把这样一些主要的房子的轮廓构图画出来,回来以后字模型。
做完了模型以后请专家来看,反对声一片,不能盖。所以这个项目就停下来了,但是没有停太长,停了大半年。那时候胡耀邦当书记的时候过去了,当地政府跟他谈了一下这个问题,胡耀邦说可以盖,就这么一句话这个房子就开始了。当时请吴先生也去看了,大家提有些什么要注意的。当时戴年慈已经当了建设部的副部长,跟我们接触时间不是特别多,可是还是非常尽心的。
这个房子的争论现在看来最主要的问题是在这样的主建筑旁边,这条路是和孔府挨着的,现在这个地方不能通车了,这个地方很窄。在这个地方是属于破坏环境,古建筑旁边。还有一个是现在你要做成老房子的样子,满足不了新旅馆的要求。主要问题是在这里盖真正样的房子和环境贴切,又能够满足使用要求,这个问题当时戴总很谨慎,很忐忑,非常极度的认真。
所以把怎么解决这一块的问题呢?第一他把这个地方做成一个矮的宾馆,因为这个地方是孔庙,不是特别高,到这里就特别高了。所以当地政府规定围墙要保留,这个完全可以做到,我们还是老围墙。这个地方原来有一个门,为孔府也都留着。就在里面做文章,高度规定这个地方的最高点不能超过这个楼,这个地方不能超过这个楼。中间发生了一些问题,就能看出戴总的水平和根基非常深厚。
在这一片里面他做了三个四合院,两个内院。这三个四合院做的非常的巧妙,两个内院中庭。这两个中庭做的是风车形的东西,这个方案实际上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初稿了,这个东西是他多年做东西没有成功的。因为那个时候很少有设计,因为我当时做北图的设总,我只要谦虚一点马上就拿走了。当时项目非常少,当时我们设计院的院长说这个项目还是交给杨云(音),戴总以前做过很多,美术馆、北京饭店,你这个项目让给杨云。戴总做投资的时候经常来看,我们当时画的手面图一比一百,很棒,他站在凳子上说檐头或者屋顶怎么样,我们按照他说的改。
这个是他以前做的一些没有成功的方案,比如说这两个厅就是里面的一些手法是他以前喜欢的东西,一直没有实现的,他在这里头实现了。三个院子做出来以后效果非常好,原来觉得四合院做旅馆会不会有点闹?但是里面的布置好,一点没有嘈杂感,非常受游人的欢迎,这个主要是讲他怎么布置的四合院的细节。
比如说这些屋顶做的是卷棚,民间很多房子是卷的,并不是尖的。这几个面卷棚过去,顶上采光。80年代初能做到这种样子,出来的效果很不容易。这一块是因为做成这样一个碎的东西以后,淹没在里面了。这个是做的十字歇山顶,举起来以后这个地方是一个大厅,这里是一个餐厅,都是有故事的。一直到后面是报道厅,这个地方也是很关键的东西。我们在做方案的时候,戴总拿什么给我们看呢?常常是晚上画图,第二天给我们一比三百、一比五百的立面,你从这个地方往下深入。这个立面是很深入的,这些是细做的。但是这里怎么举架?不能做老的斗拱,而且做这个现在要全新的,又能够和传统的有一些结合,看上去还很有新意的,最后他就做了这些东西。往前做的歇山边上有天花板,后来全部打开做成花盒窗。那个时候结构没有那么多,不可能做成网架等等的,就做成了四个柱子,20米的间距。我们希望一楼进来以后不希望有柱子,上面看到没有问题。
所以说这个东西做出来以后,画图以后觉得挺好的,这些地方有一些水来衬托。这个地方是最高的,我刚才说的几个拱在这里,小的中庭是风车形,作为这一组客房的活动中心。这个地方做了一个围墙,它要集中起来,是一个入口的大院子。如果这个围墙不做,每个窗户都开着的话,把里面乱的东西就露出来了,所以这个地方做了一个围墙。
做这个房子的时候因为我是负责这一片的,中间这一块是复秀容(音)的,墙身和细部都做了。所以说在1985年10月份正式开业,开业之前有很多老总,关先生在这里,很年轻。戴年慈当时没有出国,英语不够好,但是他的功底谁都比不了。因为我接触过很多老总,都觉得很棒。只要我觉得沾上他一点就能学到好多东西,不只是告诉你怎么画,回头我会讲一下。
两年的时候施工图就做了,戴总事先要做很多构思和考虑,要不然房子不可能一气呵成。虽然说人马都很齐全,都是选的精兵强将。但是我们都在戴总的领导下,只要觉得做的不好我们就改,他觉得认可我们才往下画。上次有很多专家来的时候,到部里看模型和提意见的时候,都叫我们过去了。唯一一次杨延宝来他没有叫我们,他有很多的学问和知识。这个时候他提出了一个意见,就说曲阜阙里宾舍是一个宾馆,你要是白灰的很有含义,太冷了,应该有暖意。暖意又不能做琉璃瓦,又不能做彩绘,这是戴总坚决反对的。问我当年西南连大的房子勾缝用的是红土和沙坡土混合起来做的,很少有水泥。
红土现在可以用红色勾缝,勾缝以后就会有暖意,果然是这样的,现在看它有点紫色。后来整个一个曲阜市全部是红勾缝,因为它是矿物颜料。当时一点就点到了重要的地方,我们盖起来以后觉得特别的好。这个房子左右看都有看头,你觉得不是那么一眼就看到头的,远看有效果,细部有看头。我常常听到人们说细部决定成败,而且从开始做方案的时候可以看到开始是大构思,像打仗一样,举重若轻。一个很重的东西是不考虑别的,按照它的想法去往下做。做到一定程度以后,就要举轻若重,很仔细的去做。
我听到这个过程的时候也想到了,在1986年我们和澳大利亚合作设计的时候去了悉尼看悉尼歌剧院。当时人家跟我们讲丹麦的设计师投标中的,他常常是做月台的,做的非常多。这个方案做竞赛的时候,把月台构思拓展化。最初选方案没有选上他,后来选上了这个方案,按照理解可以进行。但是这个方案一共用了十几年才完成,中间的资金一超再超,而且做不出来,窍门不会,做不出来。那个时候没有计算机,全部是拉尺子的。就让他研究,研究出来就能做。他最后拿瓜切不同的角度,切完了以后摆,找到了满足他这个曲线的东西。一个瓜的半径就出来了,圆弧尺寸都可以算。
这个房子做了十多年,计算机进入这个建筑中间,计算机进入到建筑界是在这个建筑开始的。所以说有的时候不要小看一个建筑,能够撬动一个社会,上层建筑推动生产力的发展。
而且这个建筑把政府都推倒了,认为你这个房子超预算超的太多。所以我觉得一个建筑给人的震撼是非常大的,中间的艰难也非常大。他为了这个气走了,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的作品,很多同学都去过这个地方。
所以说设计的细部我觉得真的是决定成败的,比如说他常常是拿出来三百分之一或者三百分之一的小立面,经常去推敲完成它的立面的刨面是怎么样的,勾完刨面再看它的平面和细部节点,我在这里做了很多就是这样考虑的。
比如说这个山墙,白色的。底下是红砖,按照形状转圈过来,这样白色就太多了。后来就想把这个地方出来,灰砖一直砌上来,这里面是双层的,这是做通风的,这样出来以后大小挺好的。
这是晚上的效果,一进大厅以后整个是亮的,厅并不是特别大,装饰并不多,但是给人的效果非常的震惊。它也特别注重推敲,比如说这个院子是四合院,按照旅馆做下来四合院每个窗户都看着,这个院子看不得。所以有的时候你要做的到四合院,我做过很多这个项目,我知道怎么把握,哪里要留活口等等的知道。这里留一个过厅,挖下来突出这个效果。现在咱们挑窗是这样出来的,做一个门进到这里。两边是客房,到那边是走廊。
这就是客房,这是一个水池,从这个口出来。这是从门厅进来以后的接待,用的是很细长的,很高的方式。这个后面是报告厅,这是几个院子和刨面。我自己做设计的时候我特别喜爱刨面,我觉得刨面是我想做东西的一个切入点。而且我喜欢从外面看,能够看到里面的刨面效果。所以我常常是切入一个设计进入以后就非常美丽,有很多的亮点,我很喜欢做刨面。所以我常常是把刨面以后想哪个地方要下去,哪个地方要上来,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地方。
这个就是几个院子的门头,原来我在那个设计院的时候喜欢画铅笔图,而且我们这一波年龄的人画图比赛怎么又快又好,练了一身硬功夫,这是自己学到的本事。当时我跟的组长是清华1952年的学长,脑袋好事,手也灵活。当时出来的图没有太多的美感,但是图的表达非常好。我第一个项目是我做完了以后校对的时候他又给我校对,非常多的错,第一个项目做的让我很受打击。我后来一改毛病,后面画的图就错少了。所以说大学生进一个单位的时候,开始的锻炼非常严格,后面就不会有太多错。
因为我们当时去这个院的时候还是请描图员描图,我当时是喜欢自己画完,而且每一个地方要表达的很清楚。这边要把灯都表达了,不留尾巴,这是穿过的一个洞和门,这是人可以站在这个地方的窗。底下也有水,当时也要做。那个时候还没有油毡防水,而是用的一些老式的做法。包括这个地方的侧立面是什么要画出来,这个地方是怎么收的,这几个东西施工没有麻烦。但是当时我觉得这个石头做到七八公分,施工那边打过电话说改成十公分行不行?我说行。
再看一下这个院子的照片处理,也很有特点。底下是石头,这是泰山石,这是白色的,这是灰色的,三种颜色怎么处理呢?第一个是把60公分高的石头抬起来和窗台连上,就不觉得不舒服了。还有我们在这个地方做的是凹缝,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做法是看不出什么毛病的。所以一些有经验的建筑师会把一些毛病藏起来,避免不了人工的东西。
这个地方又做了缝隙,没有把砖做下去,还是希望一个整体。回过头来讲我觉得整个是白,不做其他的都很好。就是说成熟了以后,再去找以前自己设计的房子,会找出一些毛病。
这个房子有现在在里面打太极的,看书的非常多,因为到这边来的人都是研究孔子文化的人。刚才我说了院子的事,这边就是一个窗户,每个地方都是这样,注意的是在拐角的地方收进去了。所以在这个地方不会有碰在一起。有的时候我看到四合院挨着开窗户以后很堵,不想在里面待。它这里是安安静静,让你很完整的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集中在这里满,或者回过头看这个的时候,这里是暗的。这是戴总勾图做的,哪个有缺口等等都是很有意识的去做这个。
这个也是他做的东立面的设计,餐厅的顶上下来很长,看了这版你就要变成刨面,看一看谁在前,谁在后。因为不会太慢,很有层次,这一块是玻璃,这一块是白墙,在这里咬合了一些东西。所以我要表达的时候这个地方看的是这里,切一刀回过头来看这个。
这个地方是这个瓦,而且是它挑出来的。这是一个可见线,这是白墙。我看到以后变成了这样一个东西,是它下来以后的平顶,再过来是这样一堆的东西。为了更清楚一点,我把这里的平面展开,在这里画谁在钱和这在后。这么一个东西也是它的精华,我把这个精华画到位了,其他地方就很松了。这一小块我很仔细的去画,很一般了。
这一块是餐厅过来拉长了以后是一个入口很大的水池,要把这个地方表达的比较清楚一点。实际上这都是建筑师的基本功,大家都可以表达,只不过心要踏实下来,钻到这个事情里面去,才能对一个事情的理解更深入。
比如说他当时画了一个主立面是檐口,我画出来一个施工图节点,他说怎么那么厚?材料在那里摆着,一层一层算,果然是那么厚。因为当时要知道是这样过来,我伸进去一块,戴总觉得还可以。侧面有一个门他不满意,他不改图,说这里不好。我画很多门让他挑,他挑了哪个,我就知道哪里要学什么东西。
所以我觉得他的这些东西并不是太多的讲,话不多。我们在一起相处不到一年,可是对我的帮助很大。当时做的施工图差不多了,后来反映最高的地方超过了鼓楼,东边的鼓楼让超。后来我们顶上的都是官式的,后来他拿到了民式的来,我们全改了,当时就感觉中国的东西我们缺的太多了。因为上大学的时候没学这些,你在这里就能知道他的肚子里的词汇很多。我去这个院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在文革中间反对学术权威的时候,让他扫厕所,他把厕所扫的特别干净,大家都说太便宜他了,怎么扫的这么容易。后来让他画施工图,结果特别漂亮,人家就说真的是功底很深。他曾经到清华教书,我听说画的图都非常好,他的眼睛很准,很尖。他看的不满意的,准是不好的,这一条给我们的印象非常深。
我刚开始去这个院的时候,我自己我在原来的院里建筑已经是不错的了,因为当时我都要走了,一百个人中要三个人涨工资,还都要给我涨。后来我跟着戴总做,其实国宾馆是大点的别墅,当时我们做的是屋子里面十几个人。当时做这个房子的副舍总比我大十岁在画图,有一个右派回来的也是画图,画的很好,所有的人都画图,一个人做一堆草图纸。我当时觉得这个单位的水平真高,我自己就觉得自己很忐忑。戴总来看像看样片一样,一张一张的,说没有一个好。大家就讨论应该怎么样,那时候就翻杂志,杂志也是很少的。我屁股不离凳子,就那样一周做了琢磨,做了一个错层。隔了一个多礼拜过来后说好,这个时候坐在那里给你改图,把错层的休息平台做出来画,还可以画一点立面的东西,好像有比例一样的,功底很深。
所以说这是榜样的力量,给你无形的影响,让你好好做事和认真做事。从我们一入大学,梁先生给我们上课,那时候教我们建筑概论,一进来先问一下同学不到17岁的举手,我们多是解放前上学,大家举手还莫名其妙。拿着粉笔在黑本上画一条狗坐在那里,问我们是什么,我们说狗。在旁边又画了一个房子,画了一个洞,这是什么?我们说狗窝。又画了一个房子,问我们是什么,我们说房子。
他说为什么你们有这种概念?这就叫尺度。所以说我刚刚上大学的第一堂课就是这么有印象,伴随一路都要很仔细看尺度的问题。所以,不会去做的尺度不对。很多房子觉得尺度不对,这个就是以人的尺寸来看东西。所以我觉得他讲的一些东西你要吸收,不要忘了。像戴总做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讲就是一个非常无限的资产,我一直做设计,做什么东西我认真的做,这世界怕认真二字,你认真做出来的东西还算是可以的。
我们看一下室内,实际上是一个黄德林(音)配合戴总。当时没有设计费,不收设计费。戴总请的大画家吴作人、刘恺素(音)等等,这就是孔子的六问和礼仪,把孔子学说里面的一些东西刻在里面。为什么不能做亮了?因为做亮了这个东西太突出,不能融合在一起。
这个白石头用的是汉白玉,把它做到了暗处,做的都是倒角的。所以一进来以后上面很亮,灯也是吊在这个地方,是画龙点睛的地方。这个东西是孔府的乐里面大量也这种东西的。
室内的效果出来以后,进去一看很惊人。这边有两个厅,一个是文厅,一个是武厅,这全部是孔府里面的礼乐的东西,放小了以后放在这里。这是孔府里面习武的武器,也是放小了以后的。
这个是武厅和文厅,都留出了缝隙。像这种做法是戴总很喜欢的做法,大家注意到美术馆的小厅吗?也是戴总这种类似楼梯的转化。它是螺旋形的上升,不会是样子不同,你在里面变一变恩就很有新意,但是他掌控的很好。
后来在锦州做辽沈战役纪念馆,入口等等都非常好,全部是中国的但是你感觉它很现代,柱子是方的,最后有一个整个的变化,让人看着很细致。这个是休息厅,其他的大画家都差不多过世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些都是刘凯素写的。
这是餐厅,实际上反射过来的这个是镜子。做这个的时候做了空调,以前还没有空调就坐在这里是一个电扇,当时餐厅和会议厅做了集中空调,这个距离还是可以的。近了怎么样,远了怎么样,我知道这个知识就是他告诉我的。还有到客房接待厅的地方,这个东西都是烧制的,黄德林做了很多类似这样的图案。
所以我觉得曲阜这个房子给我们的印象很深,很细。后来我中间又去过,他们觉得挺素,很多地方做的乱七八糟,听说后来被拆了。不像清华图书馆这么保护的,很多房子政府就是爷,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觉得这里不好就要修改。所以我觉得一个建筑师做出来的房子能够得到保护,国外一个建筑是一直留几十年、一百年下来,这个是很不容易的。
下面我谈一下30年以后的阙里宾舍让我们领悟了什么,第一我感觉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像戴总的身体力行,持续不断的做。林洛伊(音)脑子非常活,1984年我做了一个房子,做的是新的东西,不是沿途走一圈,我是跳着做的。很多人反对,他过来看了以后说不要听他们的,你要注重第五立面,其实就是一句启发,不用太多的说。我当时做天主教神州学院的时候,模型在我们系放着,他们都看。吴先生看了以后跟我说保持神秘感,就这一句话就行了,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安安静静的让人感觉。所以设计不会做很当,但是很多细部的设计不细看看不到,大效果是这样的,细致看的话能看出来就可以了,很多花哨的东西会让眼睛很类。
对于我们建筑是和建筑师职业的修养通过逐年的积累的,积累和沉淀是两样,积累是一块一块的把砖搬回来。沉淀是经过你的知识消化以后出来的东西,这个也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去国外看很多东西,我常常是带一个小卷尺和一个小本,我发现也有人带。有一次我去韩国开亚洲建筑会议,当时李新刚(音)就跟着我参观。我们看一个韩籍美国人做的美术馆,进去以后把相机都没收了,进去以后觉得楼梯比较好,李新刚就开始画,我觉得这个小伙子挺好。
所以说一个东西就是要积累,我看这个挺好,马上画一个小图大概的量一量,逐渐的就积累了很多。否则很多人就是抄,但是抄来的不是你自己的。
上次我在意大利两个月,走到庞贝古城的时候,好几个房子就是它的东西。斯图加特美术馆的设计者,我看到他也参与了。发愁的时候上博物馆看东西,我当然不是学他们,我曾经到上海的时候2002年做丛林岛要盖什么房子,我去了以后觉得一片水,不知道盖什么房子。去了博物馆,看了知青当年在那里盖的房子,又看了看早期的时候的一些房子。后来又去了浙江的北部,对着这个岛的地方,回来以后就知道怎么做了,甲方非常满意。不是我很传统,也很有新意,很有当地的地域特点。
所以说我觉得大家要看各种杂志,不要忙的时候就什么不看了,上网看一看国外的一些房子盖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受启发。比如说何老师在德国盖的一座小城,房子是很整的,里面是交叉的,又出来很多坡屋顶。当时我很奇怪,1997年我就去过了,我当时想看很多的房子。那个时候我就看过一大片房子,名建筑师做工业建筑,叫家具城,后来全成了一个展览了。
这个房子是在这个小区里面收官的房子,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出来一个带坡顶的房子呢?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古典城市,全部是坡屋顶,很少有现代的房子,这是他对德国最后的一个奉献,细部处理的非常好。当时我有一个学生在那里,回来之后我就问他们空调怎么解决?他们都不知道,都不到。但是只要你懂的话,就知道哪里是送风和回风。我在这里待了一天,仔细看了看它的屋顶排水怎么做,玻璃怎么开到顶上,而且晚上看的非常美,透明的。
要研究人家做的东西,这些东西都要仔细的钻研和研究。我有一个研究写的马赛公寓,他谈到了这些。实际上克布(音)一生研究这些东西,小的时候住过寺院,成年以后又去了游艇里面看,房子也是非常小,但是有不同的标准。游艇上面像一个大的公共空间似的,什么样的活动都有,对他受了启发。他又去苏联看了金资宝(音),他是非常有才气的人,他也写过书。最后,他出来马赛,我觉得这是经过很多的经验积累做出来的。
我觉得我们在设计单位里面形成一个竞争的机制,形成一个习惯就是自然。我觉得设计院要有施工图评比,不是每个所抓阄出来评比,好的给个人中奖。这个是要形成一个习惯的,我当年在部院的时候不是中奖,是拿来对比的。
李胡(音)就跟我说我想找一个画施工图好的都招不来,有一个好的设计院抓着不放。但是在那里欧洲、美国来的设计师都很多,但是一年两年都走了。所以施工图我们要加强,当年我去部院的时候,国家饭店设总就是画图画的好。后来我在部院做的好多房子都是一块做方案,选谁是谁,你要形成一个习惯是不怕丢人。你做了一段施工图,你说你想试一试,是鼓励你给你时间做的。
我觉得建筑师有的时候不要以为40岁就不行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因为你有了经验以后,知识多了以后你还会出来好东西。建筑系的学生在20多岁的时候要多努力干,严格要求,增加知识。有的时候知识够,文化不够。我们不是搞知识竞赛,我们要有很多文化,文化有了以后可以管很长时间。一个单位要有一个好的建筑氛围,大家是互相讨论和比较的,这个也是非常重要的。
建筑师要和各个方面的专业很好的配合,你要学他的东西。当年我设备专业的知识是原来的工作经历很多,我在工地留下来的,设备一来我们就对图,看一看我就把知识就学习了。比如说在天然洞盖一个三层楼的工厂,怎么防治潮湿呢?后来发现里面有一条暗河,暖通的人告诉我利用暗河冷风升温降湿,把洞口堵上,想办法不堵死,巧妙的做了一些东西也得到了很大进展。这个人是崔凯的爸爸,它是暖通的组长,告诉你很多东西受了启发就用在你的建筑上,就很有帮助。
主持人:非常感谢沈老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做了非常精彩的报告,再一次对沈老师表示感谢。
今天上午这两个讲座很重要的一方面是由两个展览所引发,我们为什么要搞这两个展览呢?是基于在座清华院的同事,我觉得这两个展览我们院里面几个老总讨论,专门到部院请他们帮助,把阙里宾舍的施工图展在我们这里做一个展览,同时也收集了图书馆建成的一到三期的资料,四期现在正在施工,不太适合放进来。
这两个展览我觉得很重要,实际上图纸是设计的语言,是设计意图的表现。我们院里面也非常提倡做一个好完成度的项目,昨天朱院长也讲了我不追求精细度。但是在这样一个新的设计形式和对设计的要求下,我们大家都逐渐要求到对设计完成度的要求越来越高了,我们应该主动的去想怎么样把一个设计完成的更好,图纸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表达的工具。
当然,这两个展览我相信会对我们工程设计有很大的帮助。刚才沈老师讲了非常多的细节,图纸对设计面怎么表达讲的非常细,希望大家多花时间仔细看一看。我个人有两个话题可以留下来给大家思考,第一个是在这个计算机画图的时代我们去想一想和原来手绘图的区别在哪里?我们的弱点在哪里?我觉得至少有一点,计算机图纸信息的重复太多,因为太容易了,屋顶做好全部改一遍,这个地方改了以后全部都改了。戴总画了一个立面,多余的都没有画。所以怎么样在计算机画图时代怎么把有用的信息挑选出来,这是大家需要的第一点。
第二点是把详图和标准图的关系分清楚,可能我们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多少工作,一毕业就分到施工图设计,在工程公司做了好多年。很多年轻设计师从图纸到图纸生活,从图上传递的这种模式怎么样把标准图和实际工程的需要以及建成工程的要求怎么结合起来,这两个话题是挺重要的。原来,我们培训也讲过最好要用标准图,不用出错,自己画的图出了问题要负责任。但是我们说只做参考,不负责任,这用谁负责任。尤其是现在五方责任以后我们作为建筑师自己的责任更大了,怎么样做好一张图,表达好自己的设计意图,提高工程完成度,做好一个项目,用好我们现在的技术工具是非常重要的课题。
所以说这是我们最低层面的延伸就是图纸本身,两位老先生讲的我没有资格评价。我觉得最低的讲关于图纸的表达希望引起大家的思考,希望在论坛结束之后仔细的看一看这些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