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去库存与产业转移结合起来
去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去库存”作为今年经济工作的五大任务之一,提出“要鼓励房地产开发企业顺应市场规律调整营销策略,适当降低商品住房价格”。但市场的反应却与人们的预期背道而驰,今年以来,房价的总体走势是加速上涨。这当然是不利于消耗库存的,2月末商品房待售面积比去年末增加2077万平方米,达到73931万平方米,其中,住宅待售面积增加1387万平方米。显然,库存压力更大了。
2015年二季度以来,房价在走势分化中总体上涨,至今仍未改善。这种现象在以往的房价上涨周期中也出现过。根本原因在于区域发展不平衡,导致房地产市场出现供需结构性失衡。一线城市和东部地区发展水平高,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房地产市场需求快速增长,但这些城市的土地和空间是有限的,供给增长跟不上需求增长的步伐,因而房价上涨的动力很强。其他城市的土地和空间比较充足,但发展水平与一线城市差距很大,人口处于净流出的状况,因而房地产市场需求增长较慢,房价处于较低的水平。于是,一线城市及部分二线城市与其他城市的房价走势很容易分化。在以往的上涨周期中,其他城市由于“洼地效应”会对投资投机者产生吸引力,房价会在一线城市的引领下出现一波大幅上涨。而在这个上涨周期,虽然其他城市的房价在一线城市的引领下有一些上涨,但比以往缓慢得多,原因之一是中国经济正在减速,中西部地区遇到的问题比东部地区还多。
从需求侧来看,资金向一线城市集中,是房价走势分化的直接原因。从2015年地区社会融资规模增量来看,北京、广东、江苏、上海获得了最多融资。一线城市不但更容易获得银行信贷,其他金融工具也更多。今年快速发展的首付贷,就大多发生在一线城市。从供给侧来看,在房地产市场中,市场机制运转不畅,导致投机行为盛行,则加剧了房价走势的分化。房地产供应的周期很长,因此房价的指挥棒作用并不十分有效,房价上涨往往不能促进供给增长,反而可能使供给被囤积起来。这些年一线城市房价持续上涨,但土地供应少、开发进度慢,加剧了供不应求的状况。而在一线城市房价仍然快速上涨的情况下,其他城市的政府和开发商就不会有决心降低房价。
一方面,由于房地产形势分化、各地情况不同,化解房地产库存需要因城施策。另一方面,由于房价走势分化的根本原因在于区域发展不平衡、各地房地产市场相互影响,去库存工作其实是全国一盘棋,需要有全局思维,上级政府部门应该承担更多责任。去库存不能脚痛医脚,不能只看到房地产,而应从经济整体的角度去考虑问题,需要将去库存工作与促进区域平衡发展、推动产业和人口转移、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结合起来。
按照这样的思路,去库存应该是“安居工程”而不是让居民加杠杆。三四线城市在上级政府帮助下,平价(低于原来的价格)收购房地产库存,再以租或售的方式提供给在当地工作的人员(有一定的限购措施),当地的住房市场价也会随之下行。同时,改善公共服务。这样的“安居工程”可以吸引更多人口定居下来。“安居”要与“乐业”结合起来,政府部门促进产业向三四线城市转移,使当地居民有更多工作机会,他们“乐业”之后才能真正“安居”。而“安居工程”吸引人口转移,也能对产业转移起到促进作用。三四线城市的地方政府没有足够能力完成这样的“安居工程”及相应的产业转移,必须有更高层级的政府部门做出全局性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