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卫:用建筑实现共存与共享
记者:您认为个人最满意的博物馆作品是什么?您个人在中国最好的设计作品是什么?
柯卫:我曾参与主要设计的最大的,也是我最喜欢的文化项目是美国新闻博物馆。那时我29岁,新闻博物馆在华盛顿,就在贝聿铭设计的博物馆对面。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博物馆,博物馆的主题是新闻,我以为新闻应该是透明开放的,为此,我们将博物馆设计为几百米的透明玻璃幕墙,可以说这也是华盛顿吸引民众的博物馆之一。新闻的载体依次是报纸、广播、电视和电子计算机,这是一个时光穿越的过程,也是将新闻的历史过程进行空间化诠释的过程,让人们更了解新闻发展的方式。
目前,在国内做得最好的公共文化项目是中华世纪坛地下空间,也是回到中国做的第一个项目。这一新媒体展馆大约包括占地为4000平方米的室内展馆和1000平方米的小剧场,北京国际设计周也在此地举办。我在中国做的项目大多都是文化项目,文化并不专指精英文化,更多的是精英与大众之间的关系,文化包含了从最高端的形式到最大众的形式,在中国当下做文化建筑更有意义。
记者:您如何处理博物馆建筑中少与多的关系?少与多的含义在现代主义发展的最初阶段也被解读过,而基于您的生活观,如何看待少就是多这一观点?
柯卫:建筑被真实地建造出来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但空间消失,将可能性还给世界,也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已有的建筑是建筑师的一种选择,一旦建筑建起,就意味着其他可能性都被抹杀了。建筑如何呈现在这个世界中,如何使自己显露出来,其与如何消失同样重要。消失有多种方式,一是融入环境,二是作为背景。建筑是一个物理性的存在,但是没有建筑中的人类行为和活动重要。
建筑只是一个物品,但是里面的故事要比建筑重要。人永远比建筑更有趣,交流和穿透性的彼此了解永远更有价值。生活是很丰富的,最终要与各种各样的人产生关系。建筑师作为职业是很辛苦的,所涉及的方面很人文,要以更广阔的心态去面对。人的生命应该比建筑更饱满,少不是冷漠感,是允许多和丰富的存在。如果将建筑做得太满,人们在其中如何生活?少和多不是对立的,是希望以后的主人用生活将建筑填满,是鼓励、允许和开放,并让更多的人进入。
记者:您一直在设计文化项目,最主要的作品是艺术博物馆,您认为一位建筑师在设计这类项目中有哪些能力是尤为重要的?
柯卫:第一要懂得欣赏艺术。我个人很喜欢梵高的作品,虽然作品穿越时光百载,但是看到他的作品中绘画材料的饱满,会产生颜料还没有干的错觉,并依然感受到绘画背后人生命的力量。我曾经看过一个让我联想到梵高作品的建筑,是勒·柯布西耶设计的修道院。这个建筑历史悠久,却好像还在呼吸。
第二要理解人与艺术品之间的关系,好的博物馆能够鼓励观众与艺术品之间有感染力的对话。人们进入博物馆,不是为了猎奇,而是为了获得打动心灵的体会,所有的条件和环境,就像好的咖啡馆给人们一个好的环境进行对话和交流。艺术品应该有这样的作用。
记者:您的建筑设计也会涉猎历史街区,如何理解针对文化遗址的博物馆设计?
柯卫:第一,在设计时,将老建筑上的加建部分拆掉,要遵照保护性加建的原则,让建筑恢复原面貌。第二,加建部分和老建筑要明确视觉上的区分,这也符合西方人对建筑历史面貌的态度,告诉大家哪些是新部分,哪些是旧部分。第三,要尽量稳固它的位置,历史建筑随着时间推移会不断损毁,但是所有加固的部分要与原建筑部件很明显地分开。
CHIASMUS(北京科雅斯慕斯建筑设计有限公司)
成立于2005年,分别在北京和首尔设有事务所。6年来,涉足了很多重要文化空间和商业项目的设计,例如北京世纪坛艺术中心,方家胡同46号艺术中心,仁川歌剧院,上海证大喜马拉雅收藏家会所等等。
Chiasmus将每个项目都视作释放每个争议点所拥有潜力的机会。冲突和解决方式与其按惯例被解读成因与果的关系,不如说是在一片战略性工地上一座建筑被创造和被干预的过程。
柯卫
CHIASMUS创始人和合伙人,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建筑学学士,哥伦比亚大学建筑学硕士。柯卫的建筑理念着重于对公共空间的重塑,及如何以建筑为载体,使空间和人类行为之间发生互动。柯卫曾在哥伦比亚大学,纽约理工学院,同济大学等多所大学任教。领域涉及出版、教学、研究和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