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力：工业遗产视野下的活力再造：从宇宙瓷厂到陶溪川
6月9日上午，由北京清华同衡详细规划研究中心三所主办的“2017第五届清华同衡学术周分论坛7——产业引领特色小镇健康发展”在北京正式举办。本届学术周以“健康·城市”为主题，齐聚行业内外专家学者，共同探讨城市在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之上，如何实现更多、更高的城市发展目标，建设全面“健康”的中国城市。论坛上，景德镇陶瓷文化旅游发展集团董事长、江西省陶瓷工业公司总经理刘子力发表了主题为“工业遗产视野下的活力再造：从宇宙瓷厂到陶溪川”的主题报告。
以下为演讲实录：
刘子力：各位好，每一个人当看到自己的名字或者听到自己的名字是最愉悦和最敏感的，今天我来到了这个讲堂，看到了清华同衡，我感到特点的愉悦和敏感，这是我进来的第一感受。不是一个客套话，过去五年我们跟清华同衡陪伴式成长，给陶溪川特别是给我们城市带来了翻天覆地的、自我认知的，文化认知和企业城市发展未来的认知。我们陶溪川就是清华同衡来景德镇的第一单项目，这个第一单项目是在一片废墟里起步的，在2013年的上半年，就是春节过后，有13位硕士、博士到了景德镇，开始了我们这个项目。
我们这个项目是一个什么样的项目呢？实际上它是一个老工厂，今天我要讲四个方面，来告诉我们做的和想的一些工作。
首先，跟大家讲一下我们这个工厂，宇宙瓷厂，它有60年历史，是1954年成立的一个国有的陶瓷工厂，这个陶瓷工厂有4000多人在这里工作，是中国出口美国陶瓷的一个骨干企业。在这个工厂里边有很多的工业遗产留下来，这些工业遗产主要是指工业厂房博物馆式的建筑、工业的设备以及它留下来的工装设备和档案资料，以及人。(见图)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些都是在老的照片里找出来的，下面的是我们已经改造和在运营的。我们觉得工业遗产的保护利用就是要把场景营造好，场景营造好首先就是要把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这个厂房里各个年代留下的遗产留下来，特别是里面的内容要留下来。这些内容可以营造一个非常有想象力或者不一样的，人去了能够感觉到非常新鲜的空间，这些空间我们认为是我们的灵魂，这些灵魂我们把它作为一个总结，我们觉得真实就是它的核心价值，真实也就意味着我们不要把老的墙体、厂房以及它的构造物拆掉。因此在我们的工厂里，甚至把电线杆、一些水泥柱子、地面、粗糙的墙壁都留下来了，我们尽最大的努力让它能够真实、坦诚，我们要做到精致、亲切和浪漫，这就是我们要营造一个场景。这个场景我们现在已经基本建成，保留了22栋老厂房、8.9万平方、166亩地。在这166亩地里还有非常多构造的小场景，都是原生态的保留下来。
把一个场景营造好了以后，我们就要想下一步，怎么把里面的内容做好？把内容做好是我们面临最大的挑战，也是我这次要跟各位分享和求证的，我们是不是能够继续往下做的主要内容。内容的植入是寻着一个最基本的原则，首先就是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在这个老厂里，我们的目标是要打造一个年轻人的造梦空间，我们要打造一个“景漂”一族的精神家园。什么叫年轻人的造梦空间呢？实际上就是年轻人如何在这里生活、生产，能够找到自己的尊严。
我们就在想如何让年轻人在这里变成他的梦想之地、成功之地和创业之地？我想年轻人第一步是需要教育和培训，假设一个高中生要找一个地方待下去，肯定是大学，他要参加高考，高考他选择的地方我希望是我们这个地方。因此我们的第一个逻辑就是要让他到这里来读书，或者到这里来学徒，或者到这里来培训，因此我们的业态第一步就是要办教育、办培训、办学徒的地方。景德镇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陶艺专业，因此衍生出来的设计、艺术和手工业，手工、设计、艺术就是我们的先天优势，这些先天优势可以给教育培训、学徒以及体验式的培训机构植入非常优质的内容。
教育培训毕业以后或者结业以后干什么呢？接下来就需要创业、就业，因此我们又创造了一个非常好的“周末集市”的地方，周末集市是一个概念，我们还做了“春秋大集”，同时还做了“青客”的创意空间，这一切都是给他一个创业和就业的平台。因此我们陶溪川植入的这些业态就是让年轻人在这里留下来，他能够做一些设计类的、手工类的、艺术类的东西在这里能够卖得掉，能够生存下来。刚才看到的这些春秋大集也好，创意集市也好，这些都是输出渠道，让毕了业的研究生、毕业的大学生、没有毕业的学生能够在这个地方创业、就业，能够做出他手工的东西，有一个输出口，这些输出口可以给他带来什么？一个大学生如果每周末在这里摆摊，能够养活一家三口，这是我们的调研结果，是我们的实践。多少钱呢？我们在景德镇做了一个测算，三口之家在景德镇留下来，必须每个月赚到六千块，这些学生没有毕业就能赚到这些钱，他没有理由不留下来吗？有很多学生学了这个专业，或者在全国26个开陶艺专业的大学，或者是九大美院学这个专业的都希望心向往之景德镇，心向往之我们这个平台。现在我们这个平台报名的有五千多人，在景德镇聚集的除了我这个平台之外有4万多人，这是我们的客户，也是我们平台的生命力。
刚才我说了春秋大集，这是我们在10月份要办的一个全世界做陶瓷的年轻人到这里来摆创意集市。我们跟各位介绍的春秋大集的创意集市不是我们的首创，在日本、德国甚至美国有大量这类的模型，我们在学习。
(见图)这是我们做的一些内容，刚才说到的创意集市，不光要有这个，我们还要有让学生能够留下来生活下来的地方，能够有一个文化基底，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能够学到东西。因此我们又做了很多的美术馆、博物馆以及文创产品的机构，这些是创意学生留下来的条件和基础。除了这些我们还做了一些艺术家的工作室，这是我们创举，我们在这里设立一个机构，让国外的艺术家在景德镇陶溪川能够留下来，能够在这里创作作品，我们给他提供吃住行，创作的艺术品两两分半，一半拿走，一半放在这儿卖，这种模式比较好，全国的艺术收藏家都到这里来。举个例子来，有一个泰国的艺术家创作了一批作品，泰国他的粉丝都到陶溪川来收购，我们就形成了一种模式，这种模式就是贮藏艺术家模式。我们这些实践就为艺术家、设计师乃至手工业者创造一个非常向往的，能够活下来的地方。
刚才说了创业和就业，我们还要想有哪些内容可以植入陶溪川呢？就是这些年轻人、艺术家、设计师留下来以后他们还要生活，因此我们又把陶溪川引入了咖啡，这些人喜欢咖啡，又引入了音乐、酒吧，他们还有一些朋友要来，我们又引入了酒店，除了酒店以外我们还要引进卢米艾电影院，我们正在和他们谈。除了电影院我们想他们还要什么？他们在这里能够繁衍生息是最好的，我们想他们能够在这里就业以后要买房，因此我们又规划了30到40万方的房地产，这4000人听说陶溪川要建房，他们都准备买，景德镇的房价因为陶溪川在过去一年增长了2000元，现在已经达到了7000元。在座有很多做我们景德镇项目的，你们可以见证。
总结一下我们的逻辑，实际上我们这个逻辑就是让年轻人到这里来学习，然后到这里来创业、就业，还能在这里生活下去，生活以后还能够买房，之后吸引他的朋友以及外来的人到景德镇来，景德镇陶溪川变成一个磁铁，吸引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各地的年轻人到这里来创业、就业、学习、生活、繁衍生息，年轻人娶妻生子，他们的下一代我们还要办幼儿园教育。也许我们告诉各位不是一个学术的，我们是一个什么逻辑呢？我们是一个生活、生产，能够拓展开来放大的逻辑。
我们不断地想要一个什么样新颖的方式让大家留下来呢？比如说我们要做一个公塾的概念，共享式陶艺公塾是什么概念呢？就是一个陶艺培训的机构，我们这个机构正在设计，在老厂房里做这种陶艺培训的机构在景德镇已经不是什么新举措，在我们的老师傅、老工匠里大量在接受全世界各地的年轻人，在这里学三个月、两个月，乃至一周的陶艺学习者。甚至中央美院的教授王少军书记也到景德镇来，他是个雕塑家，从来没来过景德镇，他来了景德镇以后，学习了景德镇的陶艺是怎么创作的，特别是传统工艺是怎么做的，他做了大量的陶艺作品，带来了很多学生在景德镇学习、创作。
刚才说我们也做了很多主题的经典，下一步我们还要做一个共享公寓，实际上是为年轻人在景德镇、在陶溪川量身订制的方式。我们在分析过程中发现有很多年轻人希望租到十块钱一晚、四十块钱一晚，不希望住一两百块钱的酒店。我们给他提供一幢房、一个卫生间、一个洗澡的地方，电视都不提供，他们就住一夜，但是非常干净、非常精致，这就是我们要做到的精致、亲切、浪漫的空间，他希望到一层来能够有一个共享办公、共享学习、共享厨房，甚至能够共享娱乐的地方，这就是我们的陶溪川，住就是一幢房。
我们也做了很多的体验店，我们觉得陶溪川有三样东西少不了，一个是音乐，第二是酒，第三是青春。我们觉得这三样东西可以激发年轻人留下来的热情，因此我们做了很多的音乐教育，这里面的图片没有一张是网上下载的，都是我们的现场。那个是从沈阳音乐学院毕业的双胞胎，还有一个大帅哥，他们办的音乐教育，生意非常好，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不一定是做陶艺，还有很多跨界的东西，生活配套，这里不多说了。
我们的业态植入就是随着这四句话，国际范、强体验、混合业态、跨界经营，为因陶瓷为基底，衍生开来的不同业态加入进来。我们说陶瓷是手工业，我们就把丝绸、夏布还有一些铜雕、木雕都引进来，因此我们这个地方是一个手工业的平台。
第三，说说我们工业遗产的活力再造。实际上是这些业态的注入怎么激活呢？就是三层逻辑，第一层逻辑就是以文化为基底，我们不离开我们的传统特色，陶瓷手工业乃至衍生出来更广泛的手工业，比如说我们现在引进了非常有意思的丝绸、手工包。有一个电影明星叫徐静蕾，她特别喜欢手工包。我们这些大学生当中跟徐静蕾一样留下来，他的专业改了，他喜欢做手工包，这些手工包能够在陶溪川立足生存下去。因此我们把文化基底作为我们出发的第一个逻辑。第二个逻辑，导入活动，这些导入的活动首先不离开学术，我们觉得这些年轻人要让他在这里得到很好的提升，他和父母觉得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光有浪漫的地方，他希望孩子和子女在这里能够得到教育，因此我们引入了非常多的高大上的活动。我们做了很多学术的东西，我们觉得我们最大的本事是范迪安院长，他偶然的机会到了陶溪川，他问我是学艺术的吗？我说不是，我是学会计的，他感觉到非常吃惊，我告诉他这个地方是清华大学设计的，他觉得你这个地方做得非常到位，就是你的艺术把握非常令人惊叹，因此他把他的学术机构央美驻景德镇的研究院放在我们这里，还派了六个专门人员。因此我们这个地方做了很多的活动。第三层逻辑除了导入活动以外，我们一定要抓住年轻人，大家看一下景漂青年，这个范本是多大的调研样本来了呢？是4830人，统计处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就是35%是本地院校的，我们本地有四所大学，37%是外地院校，八大美院占19%，现在多了一大美院清华美院。有人做了一个调研，到陶溪川有没有清华美院的？一定能找到。
怎么才能抓住年轻人呢？就是这几个字，好玩有意思。这几个字是谁告诉我的呢？张杰出教授。五年前他告诉我要做的地方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地方，就是这几个字“好玩、有意思”。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几个字，我们陶溪川就是要做一个好玩、有意思的地方，没有学术。刚才说了三层逻辑，年轻、音乐、酒。酒是我们这个区域里边好玩、有意思最核心的东西，就是年轻的业态，就是能够留下来，能够在这里待下去。
第四，说一下陶溪川的品牌战略。陶溪川我们没想到它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实际上我们只有四年时间，当我们取这个陶溪川名字的时候，我们告诉政府我们要建这个项目，然后在他们政府工作报告的第一个月，我先到国家工商总局注册了，花了2.2万元，原因就是我自己有这个品牌意识，当我们注册下来以后，政府工作报告开始在说我们要建这个的时候，不断地有人来抢注这个项目，他出现发现我们已经提前一个月注册了。
我们这个项目建成以后没做什么推广，我们只做了一个推广，年轻人自媒体。我们突然发现每一个年轻人，景德镇4万“景漂”以及五千个报名要进入我们陶溪川的人都是我们的推广人，他们的自媒体太强大了，现在阅读量有多少呢？我们请凤凰网给我们做了一个非常专业的评估，过了1亿的点击量是阅读量，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广告投入，但是我们根本没有专门的投入任何的广告费。《纽约日报》在初二的时候登了一个整版介绍我们陶溪川，我们不知道它的来源。海外以及国内有很多院校纷纷到我们这儿来，比如说昨天晚上我们陶溪川里有七批客人都是必须要我们的总经理去接待，说是全国各地来的老大，都要出面接待。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艺术家、年轻人，就不用我们接待了。
品牌推广以后我们怎么来更好地创建？我们又有一个逻辑，我们说这个品牌就是一个传统加时尚加艺术加高科技的地方，我们说年轻人最需要的就是文化熏陶，年轻人绝对不能离开时尚，我们又让它有一个艺术范，同时还要把高科技引入。也许你们会问，你这个园区怎么有高科技？我们这个高科技非常多的切入点，最近我们找到了两个非常牛的切入点。第一个就是陶瓷的3D打印，有一帮北航毕业的，在美国留学读完硕士、博士的一帮湖南人，他在湖南做陶瓷3D打印做不下去。他们到景德镇陶溪川来以后突然发现陶溪川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平台，他的产品3D打印机不是卖打印的东西，而是卖3D打印的设备。他突然发现我们这个平台是最好最牛的，因此我免费让他用了三个月以后，他主动找到我，说我以最高的价租下来这个地方，我要做一个3D打印车间。过去一周央视直播看中了他这里，主动来做了4分钟的直播，线上点击量190万，我那1个亿的点击量就是这样来的。
我们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输出呢？我们要做文旅产品的输出，我们要做活动的输出，我们还要把这四千多人乃至四万年青人输出到全国各地去，现在我们已经在谈的已经有五六个点，其中第一个点我们已经成功了，故宫博物院有一个御窑馆，据说昨天单院长已经给我做了广告宣传，故宫有一个文创平台叫御窑馆，就是我们陶溪川运作的。我们去了半年时间，已经有一排十多个创意点，包括铜雕、丝绸、木雕等等，我们没有自己设计的产品，我们还是把年轻人的带过去，现在已经进入了前三名的销售量。我们觉得年轻人的创意实在是太牛了。
我们的输出是一种方式的输出，我们就是要把年轻人的就业创业输出出去。我们要把我们的输出与在地文化相结合，要做一个新的、有意思的、也是好玩的陶溪川的模式，这个模式已经在故宫出现了。取御窑馆是因为御窑为故宫提供了37万件陶瓷产品，就是给宫里提供的90%的瓷器是我们御窑打造的，这个品牌也是我们景德镇的。我们最后就是要嫁接景德镇千年陶瓷文化的巨大影响力，要把这些时尚化、艺术化的东西街区化，我们不是收门票，输出到全国各地去，我们也希望全国一些文创园区跟我们共同成长，像清华同衡一样陪伴式成长，把文化做到在地化，把中华传统文化发扬光大。
最后谢谢各位，再次感谢清华同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