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伟：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与特色小镇发展
6月9日上午，由北京清华同衡详细规划研究中心三所主办的“2017第五届清华同衡学术周分论坛7——产业引领特色小镇健康发展”在北京正式举办。本届学术周以“健康·城市”为主题，齐聚行业内外专家学者，共同探讨城市在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之上，如何实现更多、更高的城市发展目标，建设全面“健康”的中国城市。论坛上，国家发改委发展规划司城镇化规划处处长相伟发表了主题为“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与特色小镇发展”的主题报告。
以下为演讲实录：
相伟：非常荣幸来到清华同衡跟大家交流这样一个非常热的话题。
今天和大家分享三个方面的感受。第一个就是特色小镇是一个热点，但是特色小镇不是新型城镇化的全部，它甚至也不是新型城镇化的核心和首要。为什么这么讲？我们知道新型城镇化是这些年中央一直在推进的重大的战略部署。2013年中央召开了第一次城镇化工作会议，2014年中央正式发布了新型城镇化的规划。新型城镇化的的核心、内涵或者是主要任务中央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全面部署。
第一个首要任务是有序的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就是要解决现在在城市里面大概2亿多农业转移人口的市民化问题。这个问题相信很多人都有很深刻的感受。今天早晨同衡派车接我的时候，司机也和我聊到这个问题。他有深刻的感受，因为他没有北京户口，所以面临着孩子读书的问题。感觉这个问题好像很学术、很高大，但是它实际上是一个大家身边的事情。我们的重点，或者是我们要做这个事情的办法就是统筹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和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这些年大家看一些报道也知道，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深改领导小组会上几次讨论这个话题，国家发改委也用了很大的精力做这个事情。如何解决这2亿多人市民化的问题？途径就是统筹。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让有能力、有意愿、可能落户的先在城市里面落下来，办法是差别化的落户城市，我们也知道这些年落户的限制是一直在放宽的，从2014年国务院落户的意见，按照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到2016年深入推进新型城镇化的36条，都是在不断地放宽各级城市的落户限制。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以前最开始讲我们是严格控制特大城市和超大城市的人口，但是2016年的36条里明确说，要在超大城市也要区分中心城区、郊区和新城新区差别化的制定落户政策。当然，我们现在有2亿多人，到2020年有1亿多要落下来，剩下的怎么办？要让他们逐步的平等享有城镇的基本公共服务。推进这些事情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核心是要有钱。如何来确定分担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成本？这是一个核心问题，我们也做了一些设计。
第二个任务就是要合理引导10亿左右城镇人口的空间分布。大家都知道麦肯锡在08年就讲迎接中国10亿城市大军。这10亿城市人口如何分布呢？这对中国来说也是一个大挑战，因为中国的国情跟美国和其他国家都不一样，我们国土面积很大，但是我们移居程度高的国土空间只占全国国土空间的21%，我们必须集约利用好。“十三五”规划也布局了一个19+2的城市群格局。我们也做了测算，大概到2020年大概有74%的城镇人口分布在这些城市群里面。
除了这种大格局以外还有一个大中小城市问题，当然学术界包括一些专家一直讨论究竟中国应该是大城市还是中小城市？还是小城镇为主？而且很多也一直在说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实际上从我们的观点来看，大中小城市都是城市规模结构里面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对中国的大城市来讲，它是一个辐射带动功能不强的问题，所以未来的核心是加强辐射带动功能，而不是继续的扩大规模、摊大饼。对于中小城市来说，中国的中小城市一直是缺位。大家知道从1997年停止设市以来，一直到今年的3月份以来，我们的城市数量是没有变化的，一直在不到660个左右徘徊，这个时候我们的城镇化率实际上是从30%到了57%，这样一个城镇化的推进速度在国外来看，像日本的城市数量是成倍增加的，但是中国的城市数量非但没有变化，而且还出现下降的趋势。所以很核心的问题是我们要加快发展中小城市，要加快设市。所以最近我们也在推进设市工作。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小城镇的问题，我们知道中国的小镇城镇有多少？中国有2.1万个建制镇，还有1.2万个乡，镇居镇区的人口是八千到一万人之间。这些镇未来有很大一批要消亡。不仅仅是中国这种城镇化迅速推进的时候，前一段时间我们和法国规划协会主席交流的时候，他讲现在法国现在成熟的城镇化国家面临的重要问题也是小城镇在不可避免的迈向消亡。对于中国来讲，应对的办法就是有重点的发展小城镇。哪些是重点呢？有特色的。所以这就是我们讲的特色小镇的来源。还有人到城市要宜业宜业，怎么办？就是要建设和谐依据的城市，防止大城市病，中央城市工作会议总书记也讲了五个统筹，我们现在也在通过不同的方面，包括产业、空间结构等等各个方面来提高城市的可持续发展能力。
第四个方面就是要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让我们的城镇化率到70%。我们有10亿的城市人口，还有4-5亿的农村人口，这相当于欧盟的人口。城乡关系一直是我们城镇化或者现代化一个重大的命题，怎么来实现城乡发展一体化？这也是城镇化的重要任务。也就是说城镇化特别重要的特色小镇是其中任务之一，但是它不是核心的，也不是首要的，首要的核心还是人的城镇化。当然，要完成这个任务还需要进行一些改革，这是第一个意思。
第二层意思就是要推进特色小城镇的建设。我这里谈一个我个人的观点，我觉得特色小镇大家理解可能不一样，我的理解和院长们的理解，和杨所长的理解可能不一样。我们的理解可能跟刘总、向总的理解可能又不一样大家心里面的理解也不一样，人家都讲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特色小镇的理解。为什么？因为特色小镇从最开始浙江出来一句话叫做特色小镇非镇非区，我记得给领导准备讲话稿的时候我就问浙江的同志，我说你说特色小镇非镇非区，你告诉我是什么？他们说我只能告诉你特色小镇非镇非区。我感觉特色小镇是一个奢侈品，为什么这么说呢？特色小镇对发改委来讲，我们做特色小镇不完全是浙江意义上的以特色产业和新兴产业为核心的平台，我们还讲特色小城镇。所以我们用的是带括号的镇，就是把两类连在了一起。
我觉得特色小镇是一件好事，这也是中央领导肯定的。为什么呢？从我个人的看法，特色小镇实际上是中国“四化”同步的结合体。大家知道中国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四化同步推。第一个工业化就是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变革。对于工业化来讲，特色小镇是什么？是产业升级的载体。是一个新产业的聚集地。也就是一个新供给。我觉得今天的主题非常好，就是产业引领。没有产业特色小镇做不了新供给的话，它所起的作用不会太大。为什么中央对特色小镇这么重视呢？我想更重要的是强调它对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作用。它对于工业化来讲是一个新供给。它对于城镇化是什么？其实城镇化到现在这样一个阶段，57%的中心城市外溢和中心城市周边地区的发展已经成为了现在重要的趋势。特色小镇在这些中心城市的周边发展起来，当然这个中心城市不是说老家的县城。我觉得至少要有300万以上人口的城市周边发展一些特色小镇的产业载体，形成一个都市圈。它利用了中心城市的市场，也利用了中心城市的资源，是一个都市圈的组成部分。
还有一类就是有特殊资源的城镇，这个是特色镇。这是城镇体系里面最基础的环节，也是城乡统筹的载体。从城镇化的角度来看，它符合了大城市的都市圈的过程，也符合了小城镇特色化的过程，所以它也是符合城镇化下一轮发展的重点。
对于信息化来讲，大家都知道现在特色小镇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除了交通的支撑以外，信息化的推进、信息化的支撑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举一个例子我们去贵州调研，离贵阳开车两个多小时去了一个镇叫好花红镇。一进这个镇手机马上WIFI自动链接，它的WIFI是免费的。这个镇做的是对于贵州和云南的农产品的的网商，这块是一个展示，对外接受订单。从这个镇又跑了很远去了一个百鸟河数字小镇，实际上就是一个功能平台，就是做数字设计的，是做依托一个职业学院做数字设计。也就是没有信息化，特色小镇的发展是没有翅膀的。对于农业现代化来讲，更是一个很重要的，我们为什么不在大城市里，我们跑到一个特色小镇去。前几天我在房山调研的时候，他们讲要让城市人也享受一点农村生活的乐趣，或者农村的生态环境，农民耕作的体验。这个理念的背后我们往前推也可以推到霍华德讲的田园城市。也就是说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特色小镇是符合四化同步的大趋势，而且它很好地解决了很多问题，使得它成为一个四化城市的新载体，这是一个好事情。
但是这个不是谁都能干得好，也不是谁能一下子干好的，不是所有的镇都能建特色小镇。我们从城镇化的角度来看，两个地区可以建。一个是中心城市周边，300万人口以上城市的周边。第二个是特色的资源所在，而且这种特色资源一定要不可移动。比如说景德镇，所以我们跑到别的地方去，茅台跑到贵州去。
关于特色小镇前一段时间我们八路人马出去调研，其中同衡承担了两个调研任务，我们看了一下大概现在有很多的特色小镇，有的是新经济、新动能的载体，比如说浙江的一些新型小镇，包括一些献爱心课，包括那天我们在唐山的时候讲诸暨很有经验，我们问是什么商业经验？他们说要在那儿做一个网红的培训学校，这也是一种新经济、新动能。第二个传统产业转生升级，比如说袜艺小镇，景德镇的陶瓷小镇也是在这种转型升级的过程中。还有一类文化旅游的，这类是最多的，大家都在做这个，但是这类难度也是最大的，如何留住人。还有就是房企转型建设的服务型小镇，包括碧桂园做的特色小镇，我们这次调研也专门去了碧桂园的特色小镇看一看，就是大家都在纷纷的探索，做了很多的事情。
这一轮特色小镇和以前不太一样，刚才恽院长说了各个部门纷纷出政策。但是大家听这句话是很有意思的一句话，他没说出支持性的政策。国家发改委出的政策就是规范和引导的，住建部出了一个名单，其他部委出的面都比较窄。很多政策是在地方，在省里，省里出政策的核心是什么？有很多是创建制。不是说你有名字我就给你一个什么镇，你有什么想法我就给你一个什么镇，而是事后奖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创造，这也是符合大趋势潮流的。
还有就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载体，如何把市场化的力量引导进来，里面问题也比较多，就是大家很多都是在用一个概念，好像特色小镇成了一个定海神针，拿到了它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就像以前我们搞开发区、产业园区似的。实际上这是不对的，这是一个需要几年、几十年才能做好的。我们在浙江调研，万科在杨树堡的文化特色小镇十几年一直在亏损，绿城到现在它的综合服务板块亏损也很大，都是卖房子的收入来补贴。实际上核心是什么？就是现在的特色小镇很多缺乏成熟可靠的运营模式。它并没有很好的解决好成本和盈利模式的问题。很多地方来做特色小镇只有一个想法，比如说圈地建房，还有就是一些企业有别的在推动。
正是基于这个，对于发改委来讲，我们做的是什么？就是跟其他部委不一样的是把特色小镇用市场化的机制来做，我们如何实现市场化的机制呢？核心就是要实施一个千企千镇工程，就是要通过一个平台，一网一库，通过物联网和信息库来实现企业和城镇结对子。就是两者合作开发，把这个项目能够包装起来，用市场的力量还开发特色小镇。而不是用政府支持，用土地资金来培育出一个特色小镇来。大家看发改委没有命名过特色小镇，我们一直觉得核心是如何用市场化的机制把这个事情做起来。第三个就是特色小镇要把好事办好需要市场化的机制。
我就讲这些，谢谢大家。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批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