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贷危机五年反思:金融创新不可脱离实体经济
9月19日,当中国人民在欢庆传统节日中秋佳节的时候,大洋彼岸的华尔街也是一片欢腾。道指标普股再刷历史新高,黄金油价暴涨。在最新的议息会议后,美联储意外宣布暂缓退出量化宽松政策。资本市场高歌猛进,仿佛淡忘了5年前的那场危机。
2008年的9月15日,拥有158年漫长历史的老牌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在高杠杆按揭贷款债券的重压之下申请了破产保护,由此带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导致金融危机全面席卷而来。
5年前,美国穷人可以通过按揭贷款和复杂金融衍生品购买房产。当雷曼兄弟,这家美国不动产市场上最大资产支持债券承销商倒下时,人们普遍认为,是过度举债的问题促使美国住房市场的崩溃演变为金融危机。
在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货币金融系副主任、金融学副教授何青看来,过度举债只是导致美国爆发金融危机的其中一个原因。他在接受《中国产经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金融危机爆发的深层次原因在于,经济过度金融化,金融市场的深度和金融衍生产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实体经济的发展。
经过了金融危机的洗礼,美国除了在去杠杆化和提高资本充足率让整个金融系统更为稳健外,也充分认识到金融创新和信贷拉动经济的不可持续性。2009年年底,美国总统奥巴马发表声明称,美国经济要转向可持续的增长模式,只有转向出口导向型以及制造业增长,并发出实体经济回归美国本土的信号。
“美国过去太强调金融业和虚拟经济,导致了实体经济特别是制造业的空心化。”何青指出,“制造业回流”可以说是美国从金融危机中吸取的一大经验教训。
然而,金融危机爆发5年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不断发展制造业,而中国却不断扩大金融衍生品。因此,摆在中国面前一个挥之不去的重大问题是:我们是否做了足够多的工作,规避下一场金融危机?
如今一些投资者将中国目前的情况比作金融危机爆发前的美国。与美国当年的情况一样,近几年来中资银行的相当一部分信贷增长是来自于表外信贷规模扩张。同时,中国经济当前状况与美国当年的相同之处在于,都是通过巨额信贷投放的方式来刺激经济。
国际清算银行的数据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中国企业和家庭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已从2008年的120%左右升至目前的逾170%。这些数据中还不包括中国金融企业的债务。而美国在2001年至2008年的信贷规模膨胀期间,企业和家庭债务占GDP的比例从143%上升至177%。
对此何青表示,中国的情况与美国有类似之处,但并不一样。近几年确实信贷的增长有相当部分来自表外信贷,但由于我国金融市场的发展程度比美国落后,使得杠杆比例可控。同时,中国的经济一直在转型中,为了保证稳定的经济增长,通过巨额的信贷来刺激经济是一种必要的手段。但是,新一届政府上台后,推行一系列政策和改革,比如:盘活货币存量,利率市场化,都是在寻求新的经济增长动力。
今年6月份,中国银行系统出现了“钱荒”,再度引发了有关像美国2008年那种信贷市场失调可能对金融造成严重破坏的担忧。
“不得不承认,中国现在面临一些金融风险,但是总的来说,中国的金融业是创新不足,还没有一个比较完善的金融体系。各项金融改革、要素自由化没有完成,仍然表现为金融压抑,还没有发挥出金融应该对市场、经济所起到的促进作用。”经济学博士、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分析师李建军在接受《中国产经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而美国是金融创新过度,所以我们面临的和美国当年不是同一个问题。
但与此同时,“中国在金融创新过程中,也要吸取美国金融危机爆发时所带来的经验教训,那就是要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金融要以实体经济为基础发展,不能过度虚拟化。”李建军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