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洲瑾:建筑师的新修养 城镇化维度下的平衡建筑美学观
6月9日，以“建筑师的成长：教育与修养”为题，中国勘察设计协会高等院校勘察设计分会建筑专业委员会主办，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承办的“U7+ Design中青年建筑师设计”论坛在清华大学主楼“深度”举办。
浙江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建筑专业五所所长莫洲瑾
建筑师的新修养——城镇化维度下的平衡建筑美学观
以下为现场实录：
莫洲瑾：非常荣幸今天有这个机会能够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个人在这几年做的一些理论和实践的思考，我是我们浙江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里面一名普通的建筑师，今天的题目叫城镇化维度的平衡建筑美学观，就讲两点，一个叫城镇化维度，我们最近做了很多小城镇的项目，另外是平衡建筑美学观。这是我们浙大院近几年一直在摸索的建筑学的理论、
首先谈一个维度的概念，维度原型是从数学上来看的，又称纬数。站在青蛙的角度看天空和站在上帝的角度来看宇宙，看的是同样的一个东西，但是是完全不一样的。另外我想再介绍一下平衡这个概念，从数学上的相等而来，同时又有很多能量平衡、力的平衡，包括化学的平衡这些演绎，包括加上思维这个维度，出现很多理性和感性的平衡种种的建筑学的一些观点。
我们一直认为平衡是人类有史以来一直追求的一种美的境界，包括非常完美的宇宙平衡的眉间，包括我们一直在痴迷于平衡和不平衡之间的状态。有时候我们老是看它，希望它什么时候倒掉，看很久。我们也可以看到平衡的城市原型的构象，包括卢浮宫的油画，战争与平衡，女人和战争，刚和肉的平衡。很多艺术品因为平衡而追求了美的境界。包括在这个景点里面，每个人都会做这样一个动作，人们潜意识有维持平衡的一种心态。
把平衡建筑和维度三个加起来之后，我们认为可以产生一种可操作性的建筑美学。平衡建筑在零维的层面上，我们觉得它是一个存在的合理性的问题。大家拿到一个设计方案的时候，设计项目的时候，往往这个项目已经立项了，已经在规划层面立项了，但是在小城镇背景下，很多项目都可以由建筑师来进行策划。右边是我个人做的一个宁波国际礼拜堂的方案，原来不存在，我们跟政府进行了八年抗争之后，我们把它立在城市中心。
在一维层面上，反映了建筑学最原始的几个要素。是不是适用，包括在二维层面上，它是一个技术上的维度，是不是稳固，是不是坚固耐用，这是另外一个教堂，我教堂做的比较多。三维层面上，很多社会理解，我们大量的工作就是在做怎么把一个房子做的好看，就是美观的问题。在四维层面上，这个有点意思了，很多现在越来越人关注建筑在运行层面上，在全生命周期里建筑能做到什么，刚才听到绿色建筑的老师讲的关于绿色建筑的一些问题，我觉得这些是建筑要面对的一些新的思考。包括我们做的杭州师范大学的一个新校区，为什么把六万方的建筑打散，跟李老师说的是一样的，希望在五维层面上，我们更加强调建筑与建筑之间的关系，建筑与城市之间的关系。右上角是平衡树，代表我们平衡建筑的观点。我们认为任何一个建筑都是在完整的一个生态圈里面，不可能独立存在的，我们希望它能够平衡相处。
在六维层面上，加了一个情感轴，和谐，能够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能够把自身的情感或者是大众的情感反映在我们建筑设计当中。右边是我做的一个教堂，今天我不讲建筑，主要讲这方面的问题。平衡建筑我们总结了一下有七大维度，把下面的六个维度，我们用六个字总结了一下，叫质、技、形、意等等，变成了情理合一，技艺合一，形质合一。今天我重点讲的，如何把上面的平衡建筑理论能够延展到城镇化维度，是这么一个问题。同时讲两个背景，因为我们是在杭州，地处浙江，我们大量的工程实践都在做一个事情。浙江新型城市化和浙江特色小镇实践，目前在全国范围内是如火如荼，每天我们都可以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来参观浙江新型城市化的建设。
前年做的首批浙江省第一批的特色小镇其中第一个，叫做龙坞茶镇的建设，以前我们画建筑，现在画环境，是三生融合的一个环境，远处是茶山，人们的生产，近处是休闲，人们的生活，还有生态的保护，建筑在这种项目里面退到非常后面。特色小镇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运行模式的问题，它是全要素的一体化道路。在我们项目的进行当中，建筑师要脱离出原来建筑师所拥有的那些能力，要具有更全面的一种力量，包括我们要懂一些规划，懂一些建造，懂一些营销，懂服务，懂投融资，懂IP的构建，对建筑师在城镇化项目里面提出了更高的修养上的要求。
我自己个人总结一下，平衡建筑在城镇化维度里面有六大维度是不一样的，第一就是主体维度。我们面对的对象和普通的建筑是不一样的，我们更多面对人的城镇化，而不是建筑的城镇化。在主体上面，我们参与城镇化的主体是非常多的，普通的甲乙方关系，现在有很多投资方，有使用者，有游客，有更多人享受这个城市的空间。大家可以看到人的交流方式通过城镇化在悄悄改变，包括这是我们龙坞茶镇建设的动员会，一个小小的村庄，参与建设的有多少人，现在不光是建设者，也不光是使用者，各行各业的人都牵扯其中。
第二是技术维度上，要考虑建筑设计技术和城市设计技术平衡，有五个方面要考虑，一是非设计，第二是策划先行，第三多规合一，第四是城市设计落地，第五是多专业协同，在一个城市空间光建筑师是做不好事情的。这就像是一个工具，当你掌握了不同的工具来看待同一个事情的时候，会发现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非常无序的一个城市建设环境，可能有很多问题。我们要清晰认识到我们怀有敬畏的心情，城市不是建筑师主导的。
第三空间维度，城镇和建筑的三维空间平衡，这个不展开了。时间维度上，很有意思，建筑在全生命周期，有传统和现代的平衡，包括建设和运营的平衡，包括设计和自生长的平衡。包括体系维度，建筑与其他城市体系的平衡，包括生态体系、交通体系、能源体系、治理体系、产业体系等等。第六点是情感维度，加了情感之后，城市比建筑更具有一个文化传承性，城市比建筑更具有归属感，往往一个城市里面一个湖，一条道路都会引起大家怀旧的心情，而建筑过了十年完全不一样。
下面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案例，就是枫桥现代古镇的更新。这就是一个多维度的城市更新的项目，我从12年以后没有做具体的建筑设计了，到15年回归设计院之后才开始慢慢接触这样的项目，当时没有项目可做，这是我讲的那个案例是在一个诸暨的小城镇。枫桥有非常深厚的历史人文底蕴，同时有一点是全国性的，它是枫桥经验的发源地，当年1962年毛泽东提了一个枫桥经验的题词，号召全国向枫桥学习社会治理经验。另外历史人文非常好，同时还有浙江小城镇发展之初的一些问题，我们接触这个项目并不是以建筑师的角度来回答这些问题，我们跟政府领导一起沟通的时候，我们第一点要解决枫桥小镇怎么发展的问题，我们经过多轮的探讨和研究，我们提出两个思路，一个是留得住乡愁，第二是看得见发展。现在看起来并不太时髦，当时提出来得到很高的认可。我们没有画一张效果图，就赢得了这个项目，他们很放心把整个镇交给我们设计师。
我们在这两个发展思路下把它扩展了，我们自己虚拟了很多项目来支撑这两个项目的发展。把这些项目在时间轴上进行一一的落位，每三年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发展目标。这个就跟政府的工作思路和工作方法非常吻合，我们有时候觉得建筑师干的并不是建筑师的活。去年我们正式的下手，去改造这个小镇，我们面对首先的是一条街道，面对这个现状，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浙江小镇的现状情况。面对的是一个街巷的没落，文化的凋零，当看到的时候，我们觉得有非常沉重的历史责任感。包括它的小镇的中心，我们觉得建筑师应该怎么介入这类项目？以前根本没有这种先例，这是去年12月底的时候，初具规模的时候，这里面的这些人，80%我都能叫出名字来，因为相处太久了。初具规模的时候，当时看到很多市民在那里面带欣喜面对这个改变的时候，我觉得建筑师的荣誉感非常强。虽然我们没有在这个项目里面做了多少的建筑创意，大家可以看到背后的艰辛是非常多的。
这个现场是当时12月份的时候，全国小城镇综合治理的现场会在这里召开。全国各省市的建设厅和国家部委的领导都在这里，作为一个样板工程。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画面，我们没有做太多的设计处理，但是我们注意的就是它的传统产业的引入，包括旧的厂房，我们把它做成一个枫桥的纪念馆。包括在整个街巷的开口，大家面对这样一个建筑的时候，很多建筑师都产生非常大的畏难情绪。这样一个建筑怎么变成一个风貌协同的结果呢？我们努力做到了。很多时候大家觉得这一类的项目对建筑师来说非常low，不能完全体现出我们建筑师的追求。但是往往我觉得在做完这个项目之后，我们团队深深感触到这类项目的社会责任感比一般的建筑要多得多。
包括我们保留了很多传统城市的肌理，包括传统的一些很好的绿化，最重要的我们把一些产业进行了一个疏导，我们把原来的传统产业进行了恢复，这条街建成以后，开通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非常好的入古镇之前的一个民俗商业街。包括我们原来的一些马路菜场，包括城市小节点，我们重新疏导，在边上建了新的菜场，把一些传统的空间进行重新的塑造。
大家可能很难想象两个月它会变成这个，可以看到每个细节，没有一个生搬硬套，我要做成一个什么东西，都是根据每个窗户，每个墙体，它的外墙是用五公分的砖墙砌的。我们做到了一个相对的协调，包括这是一些民宅，做完之后，我非常欣喜，这个项目对我的一个收获，我收获了很多朋友，每家每户都是我的朋友。每次我走到那个路上溜达的时候，很多人出来都会让我去家里吃饭喝茶，他觉得他真正的生活，通过我们的工作得到了很大的改变。这是建筑师在目前状态下也是比较好的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每天有两三拨地市的领导在这里参观，包括这个项目里面建筑师如果你有追求的话，依然可以做到一些细节上的追求，我们做了很多创意的东西。服从于整个城市化的项目下面，大家觉得并不是特别扎眼。今年的主要工作，我们是面对的古镇的核心区，这样一个古镇，很多人觉得没有保护价值，但是我觉得是非常有保护价值的。浙江以前是人文荟萃的地方，现在保留非常好的地方并不是太多了，它有非常好的历史，包括刚才那个戏台，周恩曾经在这里在抗战最艰辛的时候做过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抗战演讲。包括它历史上的一些蛛丝马迹，这是近代的旅游图，被我们重新拷贝了下来。我们在方案非常前期的时候就给它描绘了这么一张图，所谓的月落乌啼霜满天这样一个场景，我们希望在今年年底能够呈现。
今年的主要工作就是这条核心的商业街，在明清时期这条街是远近闻名，繁华异常，现在大家看到右上角，非常的没落。包括一些非常有历史意义的房子，可能它在建筑里面并不是那么起眼，但是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无价的瑰宝。这是枫桥纪念馆，今年年底，我们在入口区稍微拆除了一部分民宅，把它整理出具有特色的入口。在这个项目建筑师还是有一定的创作空间，这是我们想把书法作品展示在砖幕墙上，包括社戏的舞台也在这里。很有意思的就是在这个项目里面，建筑师往往碰到非建筑的一些对象，比如这个桥，当时五六十年代物资匮乏的时候建的这个桥。我们做了非常大的考据的工作，这些是考古学的工作，我们建筑师也在做。我们把这个古桥给恢复出来了，所有的形制，包括它的孔径，包括上面的对联，包括它的一些细节，能考据的基本都考据了，非常严肃的一个考古工作，我们希望在今年完成它的设计方案。
这个项目就是50天完成，我刚才说的那条古街，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同时我也带领我们的团队，深刻认识到建筑师在这类项目里面角色的转换，我们大量工作是在现场做设计，大量的角色进行了一个转换，年轻建筑师学到很多东西。他能清晰的说出材料和构造，我们一年赴现场350人次，几乎是隔一天就会到现场。这个项目对我们进行了很多反思，我们觉得建筑城镇化是相对比较容易的，但是人的城镇化是很漫长的一个过程。左边这张照片是一个义务者，社会监督员拍给我的，他说很多人在我们水系里面免费的水源，当时我们养了很多鱼，一夜之间就没有了。包括右边的无序的摆放，这对建筑师是一个很好的反思过程，我们这种做法对不对？并不代表我们做法一定是对的。包括在非常赶紧的现代建筑表皮里面，人的生活很难一线子改变的。我们更多的工作，在这个项目里面我们做了很多调解，做了很多社会义务的一些工作，跟建筑是无关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包括这两个路灯的细节，我们这个路灯也是我们设计的，我们觉得还可以，但是我们书记非常崇拜北京，非常希望北京的白玉兰灯在我们这里呈现。进行了长时间的纠结，目前是按照白玉兰灯做了，省委领导觉得不好，又改回来。我们省委书记半夜发消息，这个是有问题的。这是我们团队的冰山一角，涵盖了很多专业，建筑、景观、市政、装饰、泛光、检测等等。
通过这个项目，有几点思考，结合到我们维度上面，主体维度，建筑师的角色要转变到目前我们城市总规划师的角度转变。技术维度上，向设计界面的全专业全过程化转变。从空间维度上，从单体建筑向全域城镇空间来转变。从时间维度，我预计还需要五六年，从项目建设周期向长期发展的转变。体系维度，我们要关注城市体系要素的限制性，情感维度，建筑师从自我满足到更有社会责任感的一个状态的转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