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清华设计学术周“建筑之本源·哲匠之精神”直播
2016年10月12日,由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举办的“2016清华设计学术周”,在北京清华大学蒙民伟音乐厅正式召开。本次会议以“建筑之本源·哲匠之精神”为主题,邀请业界精英共同探寻建筑的本原,发扬思辨与技术结合的哲匠精神,审视当代建筑师的角色和建学任务。新浪地产(微博)作为支持媒体在现场进行了独家直播。
以下为会议实录:
庄惟敏: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学者,各位建筑师朋友们,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庄惟敏
首先请先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的嘉宾和主办方,本次设计周的主办方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建筑学院联合主办,也作为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建院70周年系列活动之一。
感谢各位嘉宾的莅临。
此外在这里我还要感谢合作企业,这些公司对我们这次的活动给予了大力的支持,让我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因为学术周的活动非常精彩,上午有很多主旨发言,在这里简短说一下,下面请嘉宾致辞。首先有请教育部学校规划建设发展中心陈锋司长,有请。
陈锋:尊敬的庄惟敏先生,各位来宾,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我个人非常高兴能够来参加这么一个学术周的开幕活动,我也代表教育部发展规划司,代表教育部学校规划建设发展中心向这个学术周的开幕表示热烈的祝贺,也代表这两个单位向清华大学建筑设计院一直以来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为学校建设这个领域,为对国家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
教育部学校规划建设发展中心 陈锋 司长
这个学术周的主题是非常好的主题,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国家经济发展进入到了新常态的阶段,新常态阶段最重要的表现是整个经济建设的速度下来了,也包括基本建设的速度下来了。在这样一个时候,其实是需要我们更多的去思考建筑设计很多的本质性问题,就是这次会议的主题,思考建筑的本源。
总书记在今年大会上讲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建筑的初心是什么?建筑设计的初心是什么?也是需要在这样一个历史发展转变的阶段去思考这样的问题,才有后面的创新,才有后面的创新发展,才有整个建设的事业,建筑的事业,建筑规划设计的事业,更加科学健康的发展,也才能让这个领域为国家的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我是一个外行,但是我参与了很多学校的建筑工作,对这个行当来讲是外行,在我理解里建筑是一个与人类同在的事业,它是关于人类存在的空间的一个理论、科学、技术、工程和艺术。所以它跟人类存在的本身是同在的,是永恒的事业。所以这个事业需要我们用一个更长远的眼光看待,所以在经济进入新常态,建设的速度慢下来时,建筑行业不像以前那么红火的时候,我们更多需要思考这个事业对于人类发展的意义,对于我们中华民族未来发展它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贡献,这是我的第一个感想。
第二个感想,我们是做学校建设的,其实建筑的设计对于学校的发展,对于教育的发展,同样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不仅是学校教育一个重要的载体,而且本身构成了教育的元素。建筑,校园环境,空间环境,是带有育人的功能。实际上我们现在学校建设面临两个挑战。
第一个挑战,随着中国教育从过去规模的发展,转到提升质量的阶段,我们就面临一个题目,我们怎么去建设好学校。从教育发展讲,从有学上到上好学的转变;从建设角度讲,变成有学校到建设好学校的转变。什么是好学校?基本的东西,第一怎么样更加注重人文的东西,让学校像一个学校。第二我们怎么注重学校的绿色发展。第三怎么注重学校的智慧发展,人文、绿色、智慧,是学校建设的三大主题。但其实也是整个建筑设计的三个当前非常重要的主题。但是要把三个主题真正落脚到学校的建设上,它会有一系列的理论问题、科学问题、技术问题、工程问题,对我们来讲仍然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挑战。
第二个问题,我们现状不仅面临怎么去建设一所好学校,而且随着科技革命、技术革命的变革,整个教育的形态和学校的形态都面临巨大的冲击,其实我们还面临一个问题,未来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这是我们看不清楚的东西,也是整个建筑设计这个领域同志们需要从我们学校建设工作者角度来讲,需要大家去参与和研究的问题。
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一直在学校建设这个领域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们期待清华大学建筑设计院能够更好的发展作用。
第三个感想,清华是中国一流学府之一。在这个大学的旗帜下如何在科学研究、人才培养、建筑这个领域,真正走创新驱动发展这个路上做什么样的贡献和探索。十三五规划讲了非常重要的两句话,第一句话叫科教融合,第二句话叫产教融合。其实清华建筑学院也好建筑设计院也好一直按照这个路走过来走到今天,但是在新的发展时代背景下,我们怎么样在中央提出来的科教融合和产教融合的道路上走,我们有更多的创新,我们对于国家的建筑设计领域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对于整个人居环境的改善,对于整个生存空间的改善,对于学校、医院这些公共建筑的改善,做出更大的贡献,是我们所期待的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努力,一起致力于推动这个领域的创新驱动发展,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谢谢大家。
庄惟敏:非常感谢陈锋主任的致辞,其实他的致辞脱稿讲的特别好,也点明了这次设计周的主题。接下来有请德国驻华大使文化参赞郝志强先生给我们致辞。
郝志强:尊敬的庄教授,尊敬的陈主任,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非常高兴今天的主题研讨会受到那么多欢迎,也感谢主办方的邀请在这边发表演讲,接下来几天会非常精彩,多元化。我也非常高兴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跟德国建筑交流联合会能够共同合作,而且在学术周的背景之下能够举办针对中国大都市的创新形成与环境规划的研讨会。这次的研讨会也获得了德国环境部的支持,所以对此我也表示感谢。
德国驻华大使文化参赞 郝志强
非常高兴也是德方举办了一个展览会,也就是当代建筑德国制造展的展览会。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学术周的主题跟德国也息息相关,如果对德国稍微有一点熟悉,对德国的历史稍微有点熟悉,知道在二战一直到1945年,德国很多的建筑物遭到了破坏。但是很多人不太了解的是在二战之后还有很多德国的古老建筑遭到了破坏,因为当时要建筑很多功能性的新的建筑物来支持当时德国经济的发展,在七十年代的时候发现了破坏古老的建筑物也会失去我们一部分的身份认同。所以这样的背景之下,当时开始对古老的建筑物进行装修和维修,我也非常幸运的,因为我当时长大的建筑物就恰好在德国的一个中世纪老城区,这个建筑物是在1698年建设起来的,是德式建筑风格的建筑,而且在七十年代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装修,也使用了很多新的节能的改造和设备。
德国的德式半木建筑物风格是德国的一个建筑风格,可以给城市和居民带来他们自己的身份认同感,所以很多人其实也对这样的建筑物和城市做出自己的贡献,希望城市和建筑物能够变得更加绿色,更加清洁,更加环保,这个肯定跟德国不断繁荣增长有一定的关系。我们这样的方式是否能够照搬到中国,我不太清楚,我认为中国和德国的历史也有很多共通点。所以我觉得德国的专家和中国的专家在这边进行良好的对话,讨论建筑的任务和讨论如何能够促进创新城市和环境的发展,尤其是在中国的大都市我想我们在这样一个主题之下,在这边聚在一起,并不是一个巧合,我祝今天的研讨会和学术周圆满成功,希望大家得到新的启发。感谢。
庄惟敏:谢谢郝志强先生,我们都很了解德国建筑师包括德国的政府,在开拓中国和德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以及建筑交流方面,做了很大的努力。用清华建筑学院和设计院来讲,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和德国的建筑院校有紧密的合作关系,像慕尼黑工大等等著名的建筑院校,有师生之间的交流,我们有聘请德国的教授,作为我们的客座教授,一起推动专业教育的发展。在建筑设计层面,我们也和很多德国建筑师事务所有过合作和交流,大概也就在上个月,德国的事务所GMP刚刚在我们这里办过一个小型的展览和一个论坛。我们相信今天也是一个契机,我们会进一步推进我们和德国方面的交流,并以此作为一个经验,我们更多加强和世界各国的建筑学的交流,不仅在建筑教育上,在建筑实践上,来进行推进。
接下来有请德国联邦建筑师学会BAK副会长拉尔夫·尼贝加尔来给我们致辞。
拉尔夫·尼贝加尔:女士们,先生们,我和25位建筑师共同在一个非常具有创新性的建筑师事务所工作,我们非常荣幸参加你们的建筑学术周,来到最知名的清华大学,中国对我们来说具有特别的吸引力,它的文化历史技术,在全世界受到我们的广泛尊重。
德国联邦建筑师学会BAK副会长 拉尔夫·尼贝加尔
中国经济发展迅速,在建筑方面发展非常快,城市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建筑发生巨大的变化。尤其是08年奥运会以及上海2010年世博会给中国的建筑带来了极大的推动。基础设施方面有巨大的投资,建立了场馆、博物馆、大学、新校园,这在欧洲是不存在的,整个城市拔地而起,重新设计。我们发现这些大规模的项目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对我来说不仅是大的项目,包括小的项目和恢复中国古代建筑风貌的项目都非常具有吸引力。
比如所谓的茶胡同建筑,这样一个建筑风格在威尼斯展览当中已经有所体验。同时我们也看到有一些非常具有浪漫气质的建筑,在这个美丽的国家有这么多的漂亮的建筑,对于德国建筑师而言,中国是一个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地方,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地方,作为规划者我们和他们可以进行很好的合作。德国建筑师联邦商会建立了一个建筑学方面的交流网络,这是在15年以前,它的目标是支持建筑师到国外去发展,到国外与同行进行合作,支持国外同行的活动。
这个网络促进与国外建筑师的合作与交流,因此我非常荣幸,我们现在能够在中国第二次开展网络活动,2010年我们就在中国开展了一次活动,作为上海世博会的一部分,现在这个网络再次来到北京,参加清华大学的建筑学术周活动。我们有新的项目和新的设计,作为一个大学的教授,我们在文化交流方面非常积极,我们的学生来自于世界各地,通常班上会有二三十个学生来自于中国,作为一个大学教授我知道有时候比较难于理解不同文化,不同的做法,因为两国的建筑传统、文化有很大不同,但是我想如果我们经常开展这样的活动,如果我们能够恪守我们的主旨,就是“建筑之本原·哲匠之精神”,我们有这样的精神来改善我们各个国家的生存状况。如果我们能够以这种精神为人类服务,正如刚才的领导所说的那样,我们就找到了共通点,我们作为职业者的交流,将会非常具有成效。
我想最重要的并不是技术,从技术方面讲当然是重要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人们如何在城市里边和平相处,居住,我想在这个方面可以进行很多的交流与合作。我作为德国建筑师学会负责国际事物的副会长,我知道这种联合的活动,国际交流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相互包容,相互接受,因此我将会非常积极致力于德中两国之间的建筑交流。我和我25位同事将非常期待未来几天的对话和交流,当然我也希望我们的展览能够成功,非常感谢你们。建筑给全世界带来房屋,这是我们需要共同做的事情。谢谢!
庄惟敏:谢谢,同时我们也知道在21世纪之后,我们更多的城市建设和建筑设计方面都体现着德国制造的精神,所以我们并行开始的一个德国制造的展览,大家可以在里边领略到更多的这方面的成果。我很高兴今天在座德国方面的嘉宾里边有我在UA的老朋友,BAK致力于推进全球的建筑师的职业交流,这个先生在UA下面帮助我们推进职业推荐导则资深的专家,很高兴他今天能够到场,在这个层面也更加证明了在德国方面是一个全方位的关注城市,关注建成环境,关注建筑和我们居住品质这样一种思想。接下来有请中国建筑学会原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周畅先生给我们致辞,大家欢迎。
周畅:各位尊敬的来宾,各位同行大家上午好。很高兴参加清华设计学术周,我首先代表中国建筑学会对今年的清华设计学术周的开幕表示热烈的祝贺。
中国建筑学会原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周畅
一年一度的清华设计学术周已经成为设计学术界与产业界的盛会,大家在这里总结经验,分享知识,共商发展。我个人已经参加了几次清华设计学术周的活动,感到一次比一次好,一次比一次成效显著。相信今年的清华设计学术周同样会取得更好的成果。
如同大会的名称,这是一场关于实践和学术的盛会,实践与学术是建筑学不可分割的结合体,它是一支脱胎于大学高等院校的团队,植根于学术研究与学术实践的紧密配合,对于产学研的结合有着天然的优势。在这里我们可以将实践界的最新经验与学术界最前沿的成果结合起来,相互验证与比较,从而推动整个建筑设计行业的发展。
另外今年清华设计学术周的主题是“建筑之本原·哲匠之精神”,参加过去年学术周的朋友们应该还记得,2015年的主题是“新常态、新设计”,众所周知新常态是习近平总书记对于我国现阶段经济发展特征的提炼总结,是对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与社会高速发展的再认识。在一定的物质发展积累基础之上,在内涵与质量上,寻求对于国家认同与人民生活的提升。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个人认为今年清华学术周的主题是在去年主题基础上的延续与发展,在新常态下,我们建筑行业应该思考的问题就是如何重视中国传统文化的内观态度,思考有中国特色的当代建筑的形式逻辑与精神内核。
我的另一个感想,哲匠这个词代表两个方面,既思考与行动,设计工作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在行动中总结,在行动中思考,并以更为理性的态度积极行动。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建筑业在几十年的高速发展和建设中取得了相当多的成就。但是前几十年的高速发展中也缺少一个认真的总结和反思,而今天的新常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机会。因此我们有必要重新考虑建筑的本源问题,探讨基本原则,还有行动加思考的哲匠精神,还有完整体系和价值观。因此“建筑之本原·哲匠之精神”,是新常态思维的继续,也是时代赋于建筑设计行业的机遇和挑战。而清华设计学术周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恰当的平台,来分享与交流。我相信各位建筑师的相互交流与碰撞,会进一步提升关于建筑设计路径的思考,希望通过这样的学术交流,能够让大家的设计之路走的更好,使整个建筑设计行业的发展步伐迈的更坚实。在此我祝2016年清华设计学术周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庄惟敏:下面有请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执行总建筑师邵韦平先生致词。
邵韦平:尊敬的庄院长,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很荣幸作为一名普通的职业建筑师受邀请参加2016年清华设计学术周的开幕仪式,以及“建筑之本原·哲匠之精神”的学术活动,在此我谨代表建筑师分会对本次论坛的顺利召开表示祝贺。
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执行总建筑师 邵韦平
清华大学设计院依托清华大学百年学府具有深厚广播的学术科研和教学资源,他们秉承精心设计,创作精品,超越自我,创建一流的奋斗目标,成就了一批杰出的行业领军人物和设计大师,完成了许多工程,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建筑经典作品。
同时,清华设计院基于职业使命和专业态度始终秉承学术为先导的思想,持续搭建像今天这样的学术平台,为国内外同行朋友开展广泛诚挚的交流合作,为行业共同进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短短的数十年,中国的城市建设,伴随经济起飞也在飞速发展,生活节奏不断发展,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我们的生活思考方式和表达工具,也应接不暇的变化着。在这样快速的时代背景下,清华设计学院学术周以“建筑之本原·哲匠之精神”为主题,让建筑师能够回到建筑的本真一面,抛弃形式、符号、象征,追求建筑的永恒之道。让本土建筑界的经验得以反思,思想得以启迪,学术得以进步。现代技术笼罩了生活的世界,但是我们对它潜在的起源,发展过程中以及文化影响下的方法仍然认识不清,经常被假设所迷惑。
我曾经看过清华校友李世桥的书中曾经谈到,如果建筑师还有任何值得珍惜的本行技巧,那应该是建构表达能力。这个能力能够把建筑师带到现代文化生活中,从而创造出更多元和健康的建筑作品。好的建筑不可能没有细部,这些细部通过思考,新技术和新材料的建造方式得来的。
每个人都可以用声音制造声音,贝多芬对于词语和声音的建构,创造出经典的音乐。今天的中国建筑渴望创新和成就,但真正的创新来源于符合中国实际的现代学术框架,这是一个新的反思。是对我们曾经的设计理论和实践分离的反思,是建立在高质量的建造技艺上的自豪和荣耀的推崇,如果没有这些,我们今天中国建筑建造的繁荣,对建筑师而言不会出现与这个时代相称的真正的复兴。
我相信借助学术周今天这样一个平台,在清华建筑学院和建筑设计院的支持下,通过我们广大专业人士的交流去总结设计经验,启迪设计思想,提升我们的学术水平,从而真正推动我们建筑行业的不断发展,最后希望这场学术的盛宴为我们这个行业带来新的声音,预祝本次学术论坛圆满成功。谢谢各位。
庄惟敏:谢谢,下面有请清控人居巩固集团有限公司副董事长吴晞先生致辞。
吴晞: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建筑师朋友,媒体朋友大家上午好。欢迎各位出席由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主办的2016年清华设计学术周主旨论坛。
清控人居巩固集团有限公司副董事长 吴晞
建筑场所是人类行为的容器,作为人类主动营造的对象,它又是精神的载体和文化的象征,并有其内在的构建逻辑。现代主义之后,技术的进步赋予了建筑更大的可能性。人们开始担心文化意味的消失,马尔格里夫在给弗兰普顿作序写到,当建筑师所面临的挑战是在关注建筑艺术构建的同时不削弱价值和能力,如何能够在探究建筑本体呈现的同时,不忘表达建筑形式的意义。
中国在短短的几十年中,迅速的从计划经济转向消费社会,随着生活方式的多样化,营造物质类型的手段日益丰富。建筑的象征意义被扩大了,模仿取代了设计,建筑本体被弱化了,内在的构建逻辑被表面的形式所替代。显然马尔格里夫所提出的问题在当代具有现实的意义。
今天,以“建筑之本原·哲匠之精神”为主题的2016年清华设计周正式开幕了,各界精英齐聚一堂,共同探究建筑之本原,重提哲匠之精神,再次审视当代建筑师的角色和任务,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2013年清华大学组建了清控人居集团,把从事环境保护、城市规划、建筑设计、室内设计和文化创意方面的企业组成一个集团。目的探讨和解决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各种问题,以清华大学科研、实践为平台做美好人居的缔造者。
我们期待各位嘉宾的发言,能从不同的角度来探讨和阐述对设计出现的各种问题,让思想的火花和智慧的结晶不断升华。在建筑形式游戏日益泛滥的今天,重新把建筑作为具有本质意义的载体去思考,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推动并促进建筑设计学科的进步和发展。在此请允许我代表清华控股集团和清控人居集团对本届活动的圆满成功表示祝贺。谢谢各位。
庄惟敏:谢谢吴晞先生,诸位一定也了解了,今天前面的几位发言虽然是代表我们各个主管部门,包括我们行业,包括教育部,事实上他们都站在一个很高的高度看待今天的建筑,看待今天的设计,以及看待今天所面对的挑战。在这里我也花一点时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次设计周的背景。
建筑,就像前面几位嘉宾所讲,它承载着人类的行为,但同时也承载着人类的精神。因此建筑形式中既包含文化的象征性,又有其自身的建构逻辑。工业革命以来,在工业与技术赋予建筑形式无限可能性的同时,其文化的意味却渐渐的消失了,这种消失引发了人们的担忧。而在今天的中国,近三十多年的快速发展,随着生活方式的多样化和营造手段的日益丰富,建筑的象征意义不断扩大了。这种夸大给我们今天的城市带来了千奇百怪的印象,在这个过程中,模仿取代了精神再现,建筑的本源逐渐被消解,内在的逻辑被表面形式所淹没,这的确提醒了我们在建筑形式可能性的同时,我们绝不能忽视建筑的建构性。在尝试建筑各种象征意义的同时,还需要不断探究建筑的本体呈现。
在这个背景下,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举办的2016年清华设计学术周以“建筑之本原·哲匠之精神”为主题,邀请业界精英共同发扬思辨,与技术结合的哲匠精神,探寻建筑的本源,审视当代建筑师的角色和建筑学的基本任务。希望通过我们持续不断的努力,在中国建筑界得以反思,思想得以萌发,学术得以进步。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1958年成立以来,依托清华大学规划设计水平名列前茅,设计人才众多,在改革开放的几十年以来,也像建国初一样,也获得了国家级、省部级优秀设计作品。
我们这一次的学术周具有三大亮点。
第一,汇集城市规划、城市设计、建筑、景观、结构、给排水、暖通、电气等各学科的精英才俊,全方位思考工匠精神。力邀老中青三代建筑师为代表,以自身的设计实践展示传统工匠精神的继承以及发扬,诠释当代建筑师应有的角色和担当。同时邀请德国的建筑师一起分享他们的创作经验和思考。
第二,分享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其国家大型设计院权威学术以及应用案例。展示国际事物所亚泰发展策略及案例,更有知名的地产商分析当前市场,对建筑产业链进行全立体、全方位的剖析。
第三,德国联邦环境自然保护建筑,德国联邦建筑师协会,德国建筑学会交流联合会以及国家发改委、城市和小城镇研究中心,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中国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北京市规划委员会,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北京冬奥会组委会,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东南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上海建筑设计研究院AECOM中国等学界、业界、政府众多的优质资源,奉上一场思想交锋、经验交流的学术盛宴,再次代表主办方欢迎各位的莅临。
接下来有一个小小的环节,有请前面几位致辞的嘉宾上台我们一起开启一下我们这一次学术周的一个模型。
现场启动仪式
庄惟敏:接下来第一位带给我们演讲的是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顾问总建筑师胡绍学先生。
胡绍学:根据这次学术周的主题,根据我的理解,我的领悟,来诠释一下哲匠。一共五张PPT,就是一个提纲,这个不用讲了,一看就明白,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个哲匠,这个名字起的很有意思,英文翻译不怎么样,因为字典查不到,一个是有本事手艺人的意思,不能说明这个全文,但是英文字典查不到。
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顾问总建筑师 胡绍学
我想说这个名词很好,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系馆,进门门厅往右边上的门厅墙上有一块牌子,上头写着哲匠之门。哲匠之门意思是说它的由来是什么,应该就是拙匠,这个是梁思成先生提出来的。提出这个的由来也是因为那篇文章,大概五十多年来,1963年建的学报,梁先生有一篇文章叫拙匠随笔,非常有名,从此就叫开了,梁先生自称为拙匠。
现在五十周年,我们院庆的时候,新楼系馆落成的时候由清华大学建筑系最早的第一届毕业生,像张德佩、朱之宣教授,还有钟涵,后来变成油画家了等等,他们送了一块匾,写了哲匠之门,意思就是说出来的都是能够成为哲匠。这个哲匠的由来是梁先生的拙匠。
这个拙匠,为什么讲这个,因为作为主题学术演讲谈不上,我想穿插一下我的解释,有点小故事,给大家助助兴。拙匠这里边关键词就是两个词,一个是拙,一个是匠。我先讲匠,过去有双重的含义,在五十多年前,在我们当学生那个时代,它不是一个褒义词,实际上是一个贬义词,因为我们清华建筑系它的教育体系是根据莫斯科建筑学院来的,庄先生也讲了,形式主义的,唯美主义的。
我们当学生的时候,自己画的建筑图或者画的画,水彩、素描,最怕人家说匠气,这是一个贬义词。意思就是说没有艺术的内容,艺术的表达。我说个笑话,有一次汪坍教授讲,汪先生到美国一个事务所工作,他们有些个唯美主义。学生在那儿画画的手,老师一看拿铅笔就打手指头,什么意思呢?就是你这个手指要细长,才能当建筑师,就像弹钢琴的肖邦的手指一样。我们听了这个东西,我觉得挺窝囊,我的手指又粗又大,我觉得很羞愧,不是那个风格,做不了建筑师。所以我们当时对这个建筑师的一种理解,纯艺术的,匠并不是好词。
但是1963年梁先生,他写了这篇文章,我觉得他是中国第一次提出来拙匠,从此对这个匠有点不同的看法,觉得梁先生都自己称为匠。所以匠的另外一个好的一面就是我们说的能工巧匠,都还是赞美的词,说到这个匠,梁先生这篇文章拙匠随笔,怎么来的,就是那次讲课,1963年,他给全系的研究生和年轻教师讲一堂课,这堂课内容非常丰富。当时教研组让我跟魏大中先生到梁先生家去取一些教具,包括斗拱的模型,还有一些图表,还有书。
梁先生对我说,你这个东西也拿上,他指着书架上的一个小物件,这是一只猪,黑乎乎的,胖乎乎的,我要取,梁先生说小心点,不能碰坏,这是我的宝贝,摔坏赔不了,我说我们不骑车,放在书包背着走,我就问梁先生,这就是那只有名的猪吧。过去清华建筑系流传,梁先生说过谁能看懂这只猪,建筑系就毕业了。妙在什么地方,魏大中说是个工艺品,是不是仿造品,是不是汉墓出土的陶猪,过去陪葬的一个猪圈还有几个猪陪葬品,有钱人死了以后还能有牲口,就跟现在的烧房子烧电视机一样,以前有陪葬品。
魏大中先生说是不是出土的文物,我说挺好玩的,梁先生没有看出它的奥妙,妙就在一个字,拙,笨拙的意思,后来他说我讲课的时候给你们讲。内容很多,其中讲了人的尺度,讲了音乐和建筑的关系,把屋檐、屋顶引出来,最后把之间的间隔就跟我们说这是1/4音符,这是1/2,这是全音符,他说你们听这是一首多么美妙的音乐。
这堂课时间非常长,讲的内容很多,后来陶猪一直没讲,又带回来了,最后写了一篇文章,在建筑学报发表,就是拙匠随笔。这里头我刚才讲了这个匠和拙是这么来的,两个关健词,先说匠,我刚才说了好多小故事,实际匠当然嘉宾也讲了,中央领导提出来,包括李克强总理前些日子到澳门讲发扬工匠精神。中央电视台系列片叫大国工匠,就是赞许各行各业的能工巧匠,包括设计师。
匠的意思是认真、细致、精益求精,对自己的这份工作非常细致。我又想起一个故事,70年代有一本杂志,《知识就是力量》,其中讲了一个故事。当时三十年代的苏联发展工业,要做一些精密测量的器械,大家知道精密测量的东西,比如测一个直径可以是一个卡尺,或者是规,有一种测缝,两个东西之间缝的厚度,有一种东西叫做块规,一片一片的,有点像蚊香片那样的东西,当然有厚有薄。塞一片进去,再塞一片,再塞一片,最后测量缝的,这是很精密的,尤其在航空上,在精密仪器里头,这个缝的尺寸量的非常精确。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规非常薄,非常光洁,那个时候没有计算机,都是手工磨。
结果苏联的年轻人到德国去学习、进修,他到德国的德雷斯敦,德国的技师拿了这个块规出来以后,手摁上以后就这么一下,就这个动作,所有的人都服了,这就是几十年的功夫。他是技师,就是工匠,哪一个动作就可以知道它的精度,它的光滑程度。当时我们印象很深,我讲的意思就是工匠精神要发挥到极致,就是这种细致。
再说到这个拙,后来我们跟魏大中一直意味着拙的意思,其实是艺术的境界。比如说儿童画,画的技巧也差,形也不准,但是往往抓住事物最真实的特征,它的本质,这就是比较拙。所谓的返璞归真,这个真就是艺术的最高境界或者说是一种核心。美学里头有很多,比如黑格尔讲的是绝对的真理,绝对的精神,就是美,但是他这个真是虚无缥渺的,不是真实的。
雕刻家罗丹,他的理论真实就是美,真实的东西就是美的。还有生活即美,反映现实生活的东西,真实的就是美的。我们很多美学家,包括蔡仪讲的是典型即美,总而言之讲的意思就是反映真实。我后来想,这个拙和匠,对我们建筑师很合适,我们建筑师来讲,我的想法改变这样。我老了以后体会,年轻时候不懂事,现在懂了,作为建筑师来讲,我们的终极追求就是这三条。
第一就是有艺术追求的,能探索,能创新的。第二个就是技术娴熟的,特别工匠的精神,对材料,对力学,对各种结构,对规划,特别现在强制化规划,消防、节能全都应该懂,第三条就是与时俱进的,不能停留,有这三个方面那就是一个哲匠。
今天没有主题演讲,就讲讲我对哲匠的理解。
庄惟敏:感谢胡绍学大师的精彩演讲,他通过几个小故事和自己的感悟来谈了他的创作,胡先生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任教,也担任过建筑学院的院长,后来又长时间在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担任总建筑师,他的创作作品特别多,而且也获了很多奖,刚才的演讲也是有感而发。
接下来有请中国工程院院士孟建民大师给我们进行主旨发言,题目是建筑师的转型。
孟建民:感谢胡大师让我们重温了梁思成先生的拙匠和工匠精神,感谢庄院长盛情邀请,让我有机会借这次清华大学设计学术周的机会和大家作交流。
中国工程院院士 孟建民
交流的题目是,“建筑师的转型”。就在今年上半年,建筑界发生了一件令人关注的事情,那就是英国建筑师扎哈忽然去世,为什么会引起建筑界这么大的反应,实际有很多原因,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扎哈所具有特殊的建筑思想和她的创作风格,她及她的作品一直是建筑界热门讨论的一个话题。
扎哈的作品,最具有典型的特征是圆润而流畅的曲线,但是其早期的作品与我们今天所熟知的扎哈有非常大的不同。
每位杰出的建筑师都经历过自身建筑语言的转型问题,这也就是我今天想和大家探讨的主要内容。我这边列了五位大师的案例,他们转型的案例,因为时间关系,我就把阿瓦尔托省略掉了。
先谈谈多变的柯布,一生创作中经历了多次转型,至今还深刻影响着我们这代建筑师。但是我们很难想象他早年做过的这些设计,比如第一个作品“法莱别墅”,我们看到早期作品带有鲜明的乡土和新艺术风格,他正在雕刻墙上的装饰。
1907年用他在法莱别墅赚来的钱前往意大利游学,建设了很多古典建筑,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爱马制造院,这个建筑影响了他后来一生的建筑创作。他给父母设计的房子,使用了他在意大利游学当中见识过的大量古典符号。这个时期的创作语言仍然在探索之中。他在此后的十年当中设计语言从古典转向现代。
1914年,法国发生地震之后,为了解决快速建造的问题,他设计了一种轻型的框架结构,这种结构被命名为多米诺体系,是他摆脱古典装饰,对建筑的束缚,将建筑的表皮与结构彻底的分离开来。
在多米诺体系的基础上,又设计了几座别墅,特点表现为混凝土的柱子上支撑着白色的盒子。这种白色盒子的实验又经历了十多年的发展过程,逐渐找到了自己建筑语言的发展脉络。
1931年“萨伏尹别墅”是里程碑,经历了24年的艰苦摸索和蜕变,找到了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造型风格。在白色盒子的形式语言达到完美之前,他就已经在尝试新的突破。比如1920年设计的卢舍尔住宅,这一时期对毛实墙的偏爱运用在了自己的住宅当中,努力挣脱自己创造的白色盒子的建筑语言,开始大胆尝试质朴的厚重的材料运用,在1948年设计的永久之城方案当中使用了夯土与拱顶这样的建筑语言,在这个方案当中,从泥土当中挖出的洞穴粗糙而神秘,充满力量感。
他对具有原始生命力的粗野形式包含着本能的偏爱,马赛公寓是一部分,他也探索和尝试那个时代理想的居住模式。因此马赛公寓视为现代主义再现。他充分利用了混凝土的塑性创造出粗糙而精美的造型,他用巨大的牛腿柱带有远古的特征。还有郎香教堂,否定以前纯净理性的建筑风格,再次让世人刮目。其室内的粗糙而厚重的墙体,以及特别处理的光线,营造出教堂神秘的场所氛围,早期强调技术感的形式语言完全不同,他希望建筑在情感与精神上给人创造强烈的冲击。
拉图雷特修道院,这个建筑当中不仅整合了早期机器住宅涉及的主题,同时把意大利之旅感受到的爱马修道院的模式融入其中,最终把早年的圆形和往年的生命历史在这个作品当中糅合到了一起,使之成为建筑学者不断解读的对象。他的建筑风格一共发生过两次转型,第一次是从学习模仿当时的建筑风格到逐步形成自己的白色盒子的风格。第二次从轻盈抽象转向质朴厚重,这两次转变既一脉相承,又有着严格的区别。体现了一位建筑师不懈的个人探求和精神追求。
第二位我讲的是密斯,给我们最突出的印象是对极简主义和崇尚对细节的追求这样一个深刻的印象。但是他早年设计的也和柯布一样受到形式主义的影响,19实际德国著名建筑师辛克尔对密斯很有影响,那是一种简化抽象的古典主义作品。
密斯的建筑语言,第一次转型出现在1921年,在工业发展日趋成熟的大背景下,他设计了玻璃摩天大楼的概念方案。虽然这种方案没有最终实施,但他的建筑形式已经完全摆脱了古典主义的束缚,开始探求全新的晶莹剔透的,边界硬朗的现代主义风格。
1924年,他所做的乡村砖住宅这样一个概念方案,受到了风格派的影响,表现以独立片墙为基础构成的这种空间模式。他的风格尝试在巴塞罗那德国馆得到实现,所表现的流动空间,精准构造都成为我们后人学习的经典范例。
密斯的设计风格第二次重大转型,出现在他到美国时期。1951年,他完成了范斯沃斯住宅放弃前期的模式,寻找封闭的几何式的空间延展,将造成语言压缩到极少。
在湖滨公寓和西格拉姆大厦当中,成为了摩天大楼的标准范式,直到现在还影响着我们。1956年,他完成了理工大学的克郎楼,在这个作品当中,他更加强化匀质空间的设计理念,建筑的外形重新回到了辛克尔的庄重和中轴对称,材料换成了现代的建筑钢和玻璃。
密斯对匀质空间的利用,在柏林国家美术馆新馆当中达到顶峰,在这里粗圆深远的屋顶和极少的支柱结构让早年密斯对至上主义的着迷变成明确的空间形式,这种极少主义的美学形式对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综上所述,与柯布类似的是密斯也发生两次建筑转型,第一次从新艺术风格的模仿转向对风格派的探索。第二在巴塞罗那德国馆得到业界公认以后并没有延续这种风格,而是探索对纪念形式和匀质空间的这种美学追求,从而找到更具有永恒意义的极简主义设计风格。
赖特是建筑史上最伟大的建筑师,因为活的比较长,所以转型变化也特别丰富。赖特自宅是时间最早的一栋,我们可以看到赖特早期也深受新艺术风格的巨大影响。提到赖特,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草原别墅,温斯乐住宅是真正意义的第一个作品。这个住宅被视为草原别墅风格最早的雏形。
1901年的赖特设计的威利茨住宅,木框架加泥灰墙的住宅基本定型,内部空间以烟囱为中心向四周展开,成为草原别墅特有的空间特质。
1910年的罗比住宅是他的巅峰之作,舒展的屋檐,流动的空间,都将草原别墅的特点表现的淋漓尽致。
草原别墅受到东方文化的启发和影响,在1910年后的20年间,赖特对外部文化的吸收和运用更加纯熟和自如。
1929年,因为美国的经济进入大萧条时期,提出美国风的风格。在赖特职业生涯最后15年当中,他如日中天的声望给他带来更多创作机会,再次抛弃以往尝试过的建筑语言,开始天马行空,不断探索和挑战自我。
赖特是一个不断吸收外来文化,多变的建筑师。他的一生当中一直探索新的建筑风格和建筑语言。他的这种自我反思和自我突破的精神成为我们后人成长的重要启示和激励。
最后回到报告的开始看看扎哈是如何转型的,她小的时候出生在一个富足、开放的家庭当中,这种特殊的家庭环境培养了她自由、自信和自我的性格。
她在大学主修数学,这为她今后发展打下了非常良好的技术基础。她青年时期恰逢西方的性解放这种思潮,这给她的观念当中埋下了反对固有传统的基因。
她在三年级之前一直表现平平,后来毕业设计选题是马列维奇的构造,进行一种泰晤士和尚酒店设计。这也掀开了扎哈与前苏联艺术家马列维奇至上主义的开始,影响了扎哈近三十年的创作实践。至上主义强调的是与视知觉相关联的感知逻辑,在形式上表现为不同色彩的点、线、面、体相互拼合,通过形式和色彩的几何探索,创造新的形式语言,进而形成艺术风格。
扎哈的设计灵感,很多来自于至上主义的绘画作品。扎哈早期参加香港的顶风俱乐部竞赛,对于香港城市的描绘表达与至上主义的立体绘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扎哈其后的作品当中都是这种形式。
香港顶峰俱乐部方案追求反重力、飘浮、自由思想的表达,获得国际竞赛的一等奖,也是成名之作。由于当时出现经济危机这个项目没有建成,但是用第一笔奖金在伦敦开设了自己的事务所。
第一个建成的作品是维特拉消防站,距离顶风俱乐部过去整整十年,摘掉了至上建筑师的帽子。卡迪夫歌剧院获得第一名,项目推进过程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面临的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和对其作品的误读,她的坚持终于使她走向了事业的顶峰。
辛辛那提是少有的高层建筑,这个项目当中运用了至上手法,表达了飘浮、反重力的形式风格。1981年首次来到中国,此时正是她职业生涯的萌发期,与同事在中国之旅当中去了香港、上海、苏州、杭州等九座城市,这次不仅影响其后创作,同时促使从几何形态向自然形态开始过渡和转变。
自然形态时期,她的建筑作品其灵感多来自于海洋、冰川、沙漠、台地、森林等大自然的启示。这个威尔瑞安展厅是至上主义几何形态向自然形态风格转型的过渡作品。
罗马当代艺术中心这个项目,也是这样一个过渡作品。在这个作品当中可以看到扎哈的创作风格,开始从过去的几何形态向自然形态的一种转变。
她在奥地利滑雪台的建筑中流动的建筑形式和功能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意大利的码头项目中,实现了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连续流动,出现了非几何化的处理,成为她建筑语言转变过程当中的一种破茧成蝶过渡期的一个作品。
2004年扎哈获得普林茨克奖,她建成的只有五座,但是加速建筑风格转型的节奏,开始大量尝试各种自然形态与建筑形态的关联性创作。下面可以看一看她的关联性的案例。比如蘑菇森林的建筑式的转化,再比如峡谷的建筑化的表达,还有自然冰川对其作品的启发。广州歌剧院是扎哈在中国第一个建成的代表作,道法自然的建筑思想在这个项目当中得到完整体现,建筑灵感来自于大海边圆润的砾石,以上这些案例可以看到大自然元素对其建筑创作的直接影响。
近些年来的设计可以让建筑师数学方式创造出更丰富、更复杂的建筑形态。而扎哈的数学与艺术天赋让她的建筑创作如虎添翼,变得更加自由奔放。扎哈利用参数化设计创造更具有复杂性的创作作品。
建筑形式与表皮的复杂性的表达,台地景观在建筑语言的转化。植物机理对建筑形态与空间一体化的启示,沙漠形态的一种建筑演绎。以上这些都是对扎哈建筑语言转化的梳理,其实她的创作空间是及其广阔的。
除了建筑设计之外,还做了一些所谓的跨界设计,其中包括产品设计、装置设计、室内设计、城市设计等等这些领域。这些所谓的跨界实践,与建筑设计其实是一脉相承的。从设计学的角度讲,他们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最后再让我们看看扎哈几个时期的转型,这个图可以看出表皮呈现截然不同的表达,但是基于至上主义的手法,始终隐含在设计当中。她在各个时期习惯使用的一种递进与线性空间的结合,这种创作手法也是她对至上主义点线面构图的坚守。
对于同一种功能的建筑语言,在不同时期,也运用不同的建筑形式来表达。扎哈的建筑创作,从几何到自然,从简单到复杂的一种趋势。
概括起来,扎哈的创作,一生如同一根根深叶茂的大树,建筑语言不同转化,更有其坚持不变的本原思想,她的家庭环境,时代背景,基础教育,建筑教育和她个性当中的自由、自我、自信,反传统的观念,艺术和数学的天赋等等,这些都成为支撑至上主义与道法思想的肥沃土壤。
以上对四位大师的创作转型分别做了回顾和梳理,我本人得到一些思考和启示。
我们可以从前面的介绍当中看到,每位建筑大师经历过建筑语言的几个时期,在探索期都是仿学当时流行的建筑语言,试图突破和寻找自我,经历过专业历练和磨难时他们还能够进行自我批判,敢于自我颠覆,重新建构起更有影响力的语言体系,这正是他们共同具有的一种特质。
他们建构创作转型过程当中,包含两个方面,一个变,一个不变。变的是表象以外的形式,是建筑语言的不断探索,而不变的是思想的基因和内在的本原。是对建筑自身理想初衷的永恒坚守。
柯布坚守的是人居理想,生命意识。密斯是匀质空间,古典精神。赖特的本原是自由有机和流动空间,扎哈则是至上主义和道法自然。所有的建筑大师他们的建筑创作都经历过从无形到有形,再到转型的三个基本阶段。也就是说他们都经历过对世界外部探索,和对自我的发现与建构,最终回归到其思想的本原。
以上就是我对建筑师转型这个问题的学习心得,借今天这个机会和大家分享,仅供参考,谢谢大家。
庄惟敏:谢谢孟院士精彩演讲,他不仅是一线建筑师,也是勤于思考,善于思考的学者,他通过四位大师案例分析,阐释了对今天主题的一种理解,大家一定会很有收获。
接下来有请最后一位演讲,她是德国Nickl&Partner建筑事务所总裁克里斯蒂娜·尼克-微勒,题目是《治愈性建筑—文化的挑战》。
克里斯蒂娜·尼克-微勒:谈社会建筑面临很大的挑战,原来一直谈的是博物馆或者其他的建筑。王澍得到奖的时候,当时裁判是这样说的,他给我们开辟了新的空间,同时又反映了人们古老的记忆,他的建筑有一个独特的能力就是让我们回想到过去,同时也没有直接提到历史。
德国Nickl&Partner建筑事务所 总裁克里斯蒂娜·尼克-微勒
王澍的建筑是平衡的,一个是创新,一个是集成。新东西如果没有以过去作为基础,永远不会是新的。今天我们会谈一谈建筑的历史和文化背景,我们不是讲建筑的实用性,而是它对文化的体现。
女士们,先生们,我非常高兴有机会在这里做一个发言。因为我的活动以及我的规划所,以及在学院的工作,一直把重点放在健康和建筑方面,这样的建筑要求反应国家的建筑背景。
我简单讲一下我的活动领域是在柏林技术学院,我们进行各种研究,探讨技术、文化、医疗、经济对建筑的影响,在我科学研究之外,还进行了建筑的室内设计。我们在慕尼黑有办事处,同时在国际上也有办事处,在北京也开设了事务所,在柏林、瑞士,我们也马上要开设建筑师办公室。
我们的这个办公室不是纯粹的设计,而是一个设计实验室。就是一种体现工匠精神在每个项目当中,我们在这里是面向未来的这种医疗建筑,同时我们也面向文化教育和城市的宏观设计以及生存空间的设计。
我想通过今天的演讲想跟大家介绍一下医疗的建筑,医疗的建筑作为文化和社会变化的缩影,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更好的推荐治愈性建筑现在和将来的条件。
医疗的建筑是我们文化和社会的一个核心的部分,作为我们社会的缩影,如何能够照顾好病人,我们如何能够把社会保障和医疗服务保障起来。其实医院是我们社会的一个核心部分,我想简单回顾一下欧洲的几个医疗建筑设计的历史。
我们看一下医院历史的话,就可以看出这些医院和医学的进步和社会还有政治的进步息息相关。所有这些因素,其实让设计师一直找到能够关怀病人最好的环境,因此他们创造了不同的理想圆形,。
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在巴黎有所谓的神学院,是欧洲医院的前身,当时这些慈善机构就要为穷人和病人提供关怀和慈善服务,当时的重点并不是放在治疗上,因为当时很多人认为要把重点放在治疗和治愈方面就会干预天意。大家可以看到17世纪的医院,当时进行了很多科学的实验,来了解更多治疗的知识,医疗的哲学来自于启蒙运动,很多人慢慢开始希望可以创造更多的治疗,把焦点放在治疗的建筑物上。
刚刚讲到的巴黎神学医院,其实是理想医院好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到有一个半径,而且在中间圆形的部分或者大厅有很多隔组式的病房,但是这个医院一直没有建设起来。当时隔组式医院的目标要实现理想的通风环境和条件,来处理好疾病的问题。
Larloisiere的医院和隔组式医院不一样,跟神学医院共通点,这样一个设计图提供标准化的通风条件良好的隔组式的医院,当时有一个不同是在这边没有用圆形,而是用长方形。
这个医院是第一个现代化的隔组式医院,引用新一代的设计方式,可以容纳很多病人,在全球范围获得很多名誉。在北京协和医院是在1906年建设起来的,实用传统隔组式的方式,与此同时把传统中国的设计元素纳入里边。
在二战结束之后,功能主义的一些想法和舒适度的一些想法,变得越来越突出,美国建筑师Goldberg考虑把病房变得更加理性,要缩短员工和护士走路的距离,他一直强调需要向病人提供最高的舒适度,而且他当时使用的设计原理在今天仍然存在。
在50年代、60年代的时候,研发出了以人为本的医院设计理念。他当时为威尼斯设计出了一个医院,但是这个医院后来没有建设起来,设计图把老的和新的生活方式,家庭和城市的生活方式,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相结合。
技术医学和结构的进步,尤其在20世纪的时候,通风、采光和自然的因素变得没有那么重要。医院已经被视为医学的机器,当时把焦点放在楼宇的高度和复杂性上,当时这个年代医院建筑的方式其实可以称之为买一份蛋糕上的火柴盒。
但是我们现在在21世纪的一些思想和思潮,又经过了一些变化,我们个性化的社会追求,隐私安全和舒适的医院环境,一个宜居的医院环境,这样的一个环境应该让我们忘记我们身处的是什么地方。
我刚刚讲到历史的内容,现在可以谈一下当下的情况。很多人都认为医院的设计和医疗建筑并不是表面的一些元素,要对医院进行规划的话,需要把很多所有的社会因素考虑到,包括文化、社会、政治、医学、技术、建筑空间和人迹的因素考虑到,也需要把经济和管理的因素考虑到。
我们如何能够把这样一个复杂的关系对它进行优化呢?我们如何能够让医疗的建筑对一个健康公平的有价值的社会做出贡献呢?建筑其实可以把人性化的因素纳入一个技术性的环境里边。但是我们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根据我的理论和实践经验,我回答这个问题,提出了十个治愈性建筑的论点。这些论点我也在威尼斯双年展,大概两年之前已经介绍过,这十个论点形成一个框架,来确保医院的环境,不仅基于功能性,而且也需要基于人性的因素。
今天我不会具体讨论所有这些论点,我只会把焦点放在具体的方面上。我想一个环境的视觉因素,特别强调清晰,不同建筑的元素需要很容易被人们识别出来,而且一个建筑需要有简单的结构,这样的话民众才能把它识别出来,这样的话可以让人跟他们的环境,跟这些建筑有共同的认同感。
我想介绍一下我们最近在北京参加过的一个招标项目,当时要在北京协和医院附近建设和设计出一个转化医学的建筑物。因为北京协和医院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地方,所以要设计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建筑物。当时我们空间非常有限,把焦点放在建筑物的立面上,让它脱颖而出。
对于这个医院我们的目标是,要在医生和学生中形成认同感,所以用螺旋的结构,立面上强调了高科技和立方的造型。我想建筑和规划的质量很重要,尤其决定如何让空间和建筑符合人们的审美观,建筑师在这些方面都需要提供答案。
因为我们的社会越来越要求提供一个社会团结和社区的环境,这意味着整体规划需要涉及到所有的利益相关者,包括管理层、社会层和建筑层所有这些利益相关者。我认为我们建筑师主要的任务是我们需要创造价值,通过良好的建筑质量,在规划方面上创造价值。
我想提供一个例子,这个是我们新的西安康复医疗中心的设计。这个康复医疗中心应该能够向病人提供治愈服务,因为需要把功能性和人居的舒适度相结合,这个园区在一个比较大的公园里边,所以我们要让这个公园和园区有机的相结合。
当时我们对通风系统和采光系统进行了很多研究,确保达到最好的效果。其实建筑并不是匿名的,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建筑师是为人创造的,它会刺激我们的感官,也可以引起负面的感受和正面的感受。因此建筑其实在一个社区的社会和文化层面都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但是我们未来的发展趋势是什么,我们未来的挑战有哪些,我刚刚谈到技术的进步和医学的进步,一直影响医疗建筑的设计。从1901年到2001年诺贝尔奖的一些进展可以看出,当时的变化非常快,尤其在成像技术,这个也改变了相关的空间结构。
现在我们需要考虑什么因素会塑造未来的建筑呢?我想对一个建筑师来说,空间的认知非常的重要,尤其是因为神经学正在实现蓬勃的发展。新的技术的可能性,也向我们提供新的机会,包括微创手术和门诊医疗,医院需要提供一站式服务,除了功能以外,也涉及到餐厅和酒店式的服务,所以一个医院是一个混合性的模式。
我们在慕尼黑医院园区建立儿童医院,而且对附近的这些建筑物很快就会拆掉,所以没有跟城市空间任何一个接触,这个意味着我们需要创造一个更加舒适的理念。
对于一个内部设计来说,如果我们看一看设计平面,在过去八年中,总共进行了两个项目,大家可以看到我们所取得的进展。MEETINGHUBS也来到中国,正在演变开放的,宜居的空间,对于设计者来说我们的问题就是照顾医生和忽视的需求,他们的工作环境,基于他们的工作实践,基于办公需求,提供了不同了空间,而不是标准的空间,表现密闭的,开放的,私有的,根据个人的要求来决定。
所有的病房都是可以面向外边的风景,有很大的窗户,我们从中可以得到什么结论。我们看到信息技术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应当超越自身建筑的领域,有更大的视野,跨界、跨学科变得越来越重要,我们需要与神经科学家交流,需要与城市规划者交流,需要与技术人员进行交流,所以这种跨界研究工作必须进行,可以在大学进行,同时我们的研究成果也必须被日常实践所检验。
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我希望大家注意最近所建立的研究平台,就是欧洲健康建筑网络,我们的主席与国际专家建筑师之间也进行了广泛的合作。大家可以查看这个网站,1N1H.EU,这个点上非常期待我们之间有成功的合作。谢谢。
庄惟敏:非常感谢克里斯蒂娜·尼克-微勒教授给我们带来的演讲,刚才大家看到了,她不仅仅在这个事务所担任总裁、建筑师,事务所也从04年开始完成了很多建筑,同时也是柏林工大的教授,很多幻灯片也展示了她过往的研究。
今天上午的三位演讲嘉宾都从不同的角度,通过自己的研究,通过自己的实践,有些通过自己亲身的感悟,给我们带来了对我们这个设计周主题本身的一个思考。我想他们的演讲确确实实让我们从多个角度都能够深刻的领会和探讨我们主题本身。今天上午的演讲到这里结束,下午会继续开始。
刘玉龙:2016清华设计学术周首日活动的下午半场现在开始。今天下午有六位重量级的演讲嘉宾,第一位是迹·建筑事务所创始人华黎先生,华黎是清华大学校友,在美国念书,回国之后创办了事务所,得到了国际国内的奖项,是非常有声望,非常有吸引力的建筑师,有请华黎先生。
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副院长、副总建筑师刘玉龙
华黎:各位朋友下午好,今天我演讲的题目叫做探寻设计的起点。我先从这个楼梯讲起,非常著名的楼梯,每一步都有一半,看到黄山的一个踏步,我想很容易理解设计楼梯的思考,它的楼梯每一步只有一半,对应人上楼梯的行为,就是脚步这样一个状态。一个简单楼梯的设计,我觉得这里面贯穿了一个起点,或者一个非常本原状态的思考。这个我认为是在建筑中非常重要的,就是设计应该从最本质的一个状态去思考。
迹·建筑事务所(TAO)创始人及主持建筑师华黎
福建土楼延展的这种屋顶的形式,以及内部它是一个在剖面上层层推进的形式,如果看这样一个剖面,可以很容易去理解。实际上这样一种形式,我认为它是由材料出发的,因为在土楼的建造里面,墙体和内部主要材料是木材,而外部是夯土都是需要有好的一个防水。
我认为土楼的一个形式,可以说是从材料的本原出发考虑的,也就是说一个非常简单的对材料的思考,可以延伸成为一种建筑的形式。同样在河南下沉的窑洞,结合了对于气候,对于当地的资源,以及材料综合的考虑,形成这样一种传统的民居形式,它是非常具有地域性的。
瑞康在美国60年代完成一个图书馆项目,这个图书馆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设计出发点,他们说当你有一本书的时候,你会走向光,当然这里指的是自然光,所以他说图书馆就是这样开始的。也就是说他的这个设计起始于对于人在图书馆阅读这样一个基本场所需求的思考,所以把这个阅读的空间放在建筑的外围。
从剖面上可以很清楚理解他的设计构思,外围是阅读的个人化小尺度的空间。紧挨着是书库,中间创造了一个中庭,从平面上可以很清楚看到基本的关系。这是建筑的外部,所以能看到建筑的外部由这些阅读的空间所塑造的,立面形成关系的体现。
在中庭创造了具有一定神性的,可以说葬礼书本这样的空间。这里也有历史的原形,比如布雷的图书馆,对图书馆的思考就是一个宏大的空间充满了书,在这个设计里面得以体现。
也就是说这个设计是基于一个非常微观的思考,就是图书馆其实就是阅读,从阅读出发,进而产生建筑整体的格局,从微观到整体,形成这样一个秩序。
其实我对这个项目后来有一些思考,我在想他的出发点也是跟书的这种媒介相关的,比如说未来如果我们的书都不再是纸质,而是电子媒体,他的论述不一定完全成立的。现在用屏幕看书,实际上有自然光在屏幕反射,反而会带来一些问题。所以实际上建筑的任何思考,都还是有一定跟当时当下的物质条件有相关性的。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曾经说过人类所有的机智都是在实验当中,或者有时代的局限性。我觉得这个项目很好体现了建筑是如何从一个很本原的起点去思考。
另外一个例子是丹麦建筑师约翰·伍重在西班牙做的住宅,在海边,因为它是在岩石的峭壁上,所以补充在内部,实现属于自然洞穴的空间范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他的这个窗洞,窗户好像是不存在的,这个窗户通过这个细节实现的,窗框贴在洞口的外部,所以从建筑的室内是看不到窗框的,而且是一整扇玻璃,没有分隔,很细节的处理,带来一个很不一样的空间效果,实现了非常纯粹的一种空间效果,类似于自然的洞穴。
举这个例子想说明在建筑立面,其实对于一个设计出发点的思考,应该从整体的秩序到空间,再到细节贯穿于所有的整体。所以对我来说,建筑设计就是起始于一个归零的状态,我们做任何一个设计,都不应该有一个先入为主的预设的一种想法,而是应该从一个未知的状态去开始对设计的思考。
比如说从室内看向窗外的风景,但是当你看到的场景被切换以后,马上就感觉到自己在空间中的位置,产生一个逆转。当你看到的景象是不明确状态的时候,你是更难以判断自己在空间中这样一个状态。对我来说,这样一个不明确的状态就是设计的起始点。接下来我想通过我们实践当中一些项目,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们是如何思考的。
几年前做了一个关爱中心项目,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小公益项目。将原有的建筑拆除以后新建,基本的思路非常简单,我们就是想创造一个单一的空间,它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让这个关爱中心所有的孩子能够在这样一个单一的空间中去聚集,形成一个家庭的氛围。就是他们所有的用餐、上课,一些活动,都是在这样一个空间当中。
空间当中,所有的因素,都是围绕着这样一个出发点来考虑的,比如说天光,加强空间的中心感,同时条窗形成空间和院子视觉上的关系。建筑前面朝西的廊子起到一个和院子过渡空间的作用,同时在一天当中,不同的光线下可以形成很丰富的表情。从黄昏到夜晚,不同的光线的效果。
我们在云南的腾冲的辛庄村做了手工造纸博物馆,是一个有400年手工造纸历史的一个村落。造纸博物馆的场地,就在进村的路口,这个设计的出发点希望营造一个建筑里的村庄,或者博物馆就像一个微缩的村庄,成为对整个村庄的预览,所以这个建筑是一个很小的体量,形成一个建筑聚落这样一个形态。高高低低,有展厅、书店、教室、客房等等。
因为它是在一个地域性非常强的村庄里面,所以我们的建造是运用传统的木结构体系,充分利用当地的建造工艺和当地的材料来建造。建房子之前建一个1比6的结构模型,让工匠熟悉这个房子体量,开始加工。
开工仪式,现场放线,然后是木结构的拼装,然后组装,再立起来,这个过程是非常快的,只需要三周,包括一些修改,主要的材料是当地的沙木和火山石作为基础。内部的展厅用的就是当地造的手工造纸,屋面用的是竹子,起隔热和通风的作用,一些材料的细节。
2008年汶川地震以后在灾区做了一个小学的重建项目,地震以后有几棵大树,设计当中保留下来了。学校设计的出发点,我们理解成一个微缩的城市,这里面建筑创造一种非常多样化的空间,而不是一个单一的单体建筑。这里面也包含了从比较秩序的教室到空间更丰富的兴趣教室以及操场逐渐释放的空间图关系。
建成以后实现了一些类似于广场、庭院的城市公共空间,学生可以在这里面有很多样的活动,因为很多学生是住校,所以他们可以很充分利用这些公共空间。同时也是一个充分利用当地材料和建造方式的一个项目,混凝土、青砖、木材还有竹材,基本都是来自于当地,设计了很多小尺度的一些角落,这样可以有很多学生个性化活动的场所。包括建筑的窗洞,可以容纳很多活动。
我们在福建武夷山的项目,主要是为了给武夷山旅游所用的漂流竹筏来生产的一个场所。这是它所处的位置也是乡村环境,有一个仓库,有一个制作竹筏的车间,有一个办公楼和宿舍楼。它的总体布局考虑的是运输方面,以及通风,因为无论是竹子的储藏和制造都需要很好的通风。目前建了制造车间和办公楼,办公楼用的是,混凝土和预制混凝土砌块以及竹材,也是当地的材料。制作车间的设计应该说完全围绕着竹筏制造的工艺考虑的,车间原有四个生产单元,从平面上首先是竹子进入车间准备区,在剖面对应这个位置,有一个小的天光,进入到烧尾和烧头,烧制的环节是有明火的,剖面是对应的压的比较低的空间,因为并不需要太多的自然光,还有排烟装置。这个空间从平面到剖面都是围绕着工艺所需要的一个特点,以及我们想营造的空间氛围来出发的。
烧制明火的区域是一个压的比较低的空间,工人在这里可以保持专注,像他们传统的作坊这样一种氛围,实际不需要太多的自然光线的,注意力会集中在明火的火里。休息区是在火点附近,墙体也设计了一些细节,整合了一些休息的家具以及消火栓这样的一些设备。地面用了通心混凝土砌块,实现自然通风的效果,用这样的方式也是非常低造价的方式实现自然通风。
我们在北京运河森林公园,完成了类似游客中心的服务设施,一个木结构的房子。这个设计的出发点也很简单,因为是在公园里面,而这个公园最多的树,开始想营造一个树下的空间,可以在树下吃饭、喝茶,还可以看到运河。
所以从这个出发,发展了一个类似于树形的结构体系,树形单元相互连接,形成一个网络的整体。这种体系有几个好处,一方面它可以边界非常自由,这样很好适用场地的条件,比如保留香樟树和地形。另外可以比较自由分期建设,这样的体系任何位置切断实际实现的都是一个均质或者完形的状态,所以可以很好适应建设。
因为这个项目在开始功能很不明确,从这点讲我们营造了一个均质的空间体系,类似于弥散的均质的空间体系,在内部可以实现空间很大的灵活性。所以从这个建筑的平面,大家如果看到它的柱网,类似于一个停车场。但是我们把它的轴线做了一个角度的轻微变化,所以这里面空间就产生了很多变化丰富的感受,屋面形成了起伏的样子。
通过柱子和四个悬臂梁相互联系,整个建筑坐在飘浮的混凝土平台,两点考虑,一个可以有效防潮,第二所有的机电系统都布置在下面,比如空调也是从地面送风,这样可以把木结构屋顶完全解放出来,不用再做吊顶,可以实现结构和空间很自由的表达。包括雨水管、空调都在平台的下面。
还做了1比1柱子模型,来研究它的尺度,用的是现代胶合木体系,所有的梁柱都是工厂加工好,在现场进行拼装。建成以后的内部空间,屋面用的是木板。这个是木结构在工厂加工的场景,梁柱的切割,现场的装配。
局部的墙体,我们就用场地做基础挖出来的土来做的夯土墙,也是就地取材,传统的夯柱的方式,加了一些色彩,形成这样的机理。
我们在北京白塔寺完成了一个小的四合院项目,很小的一个项目,只有100平米,就是10米乘以10米这样的场地,这种大杂院和传统的四合院尺度差别很大,由于加建营造很小的尺度,这个已经成为生活的日常,可以说是几十年的状态。我们设计了四分院和传统四合院同等尺度的比较,尺度差别很大,四分院的大小相当于传统四合院中间的院子大小,可以塞到里去。
主要设计出发点,从四合院的合到四合院的分,对应居住模式的差别,过去主要是家庭居住,四分院是合租公寓,更强调个人居住的私密性,从合到分体现到了对生活方式不同的理解。
在平面上形成分车状的布局,这样每个居住单元都有自己独立的小院,非常私密,干什么都行。因为空间很狭小,中间是一个共享的客厅,非常狭小的一个尺度,所以在剖面上还要做一些高低的处理,比如院子是抬高的,是为了让庭院有更适合的比例。
客厅通过天光,在房间内部,也是利用高度,床在上面,卫生间在下面,这样充分利用空间。有一个小的天窗,从院子里面看,建造它用了一个预制的建造体系,就是钢的龙骨加上木塑墙板,工厂一比一拼装,再拉到胡同里组装,建造非常快,建造周期比设计周期还要快。因为胡同里要考虑扰民的问题,所以缩短工期,减少噪音、粉尘,减少对邻居的影响,这是建造需要考虑的。
最后一个项目是我们接近完成的一个项目,在云南的庐江边庐江坝,有八百年的大榕树和一个电影院,围绕这个场地做一个咖啡的加工、体验、接待这样一些功能,同时把电影院改造咖啡博物馆。空间组织就是围绕两棵大树以及这个电影院来做。
电影院的内部,将被改造成博物馆,加了几片弧形的墙,让空间形成一个切片式的序列,同时对原有建筑具有加固的作用。
这个设计可以说很重要的一个出发点就是材料,一个是当地最普遍用的材料还是砖,包括电影院也是砖,一开始希望用砖做一个房子,所有这些形式都是从砖出发的。一层使用十字拱的形式,二项是单向拱,一层是多功能的活动空间,最早考虑咖啡豆的储存,二层是咖啡的加工制作,所以需要一个大空间,所以是开放的,三层是客房,每层功能不一样,对应不同的空间形式和结构形式,整合在一个建筑当中。外边的廊子,可以由游客参观咖啡加工过程。
最后,我想回到论坛的主题,我想在这引用梁思成先生的话,“在任何建筑活动最原初的时候都是从最本质的角度出发,无论气候,人的需求,材料还是地域的环境,但是随着文化的演进和发展,更多会和文化形成一种密不可分的互动关系。”有的时候建筑往往会被文化的东西所绑架,所以我觉得这个论坛的主题非常好,就是建筑之本原,提醒我们做建筑的时候应该回到问题的根本,回到更朴素的状态去思考。
像建筑师西扎说过这样的话,开始一个设计忠于独创性,就要无文化和肤浅,这个表述的是同样的一个意思,建筑要回到对起点的思考。谢谢大家。
刘玉龙:谢谢华黎做的非常好的演讲,我们现在请第二位演讲嘉宾,是北京工艺美术大师张宝贵先生,我觉得最关键的是建筑师最重要的好朋友,做的孔子研究院还有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的吊顶,到某位研究生做的一个小博物馆,所有不同年龄,不同声望的建筑师都在张宝贵先生的材料和工具的帮助下,在建筑上得到了很大的作用,很有幸请到张宝贵先生作演讲。
张宝贵:我发言的题目是“匠人的修为”,非常感谢清华。每次这种活动,都是建筑师在说,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做一个匠人,我插队山西20年,回北京29年一直做混凝土。一直用混凝土在谋生,在伺候建筑师,所以这里头讲两个人,一个是建筑师,一个是农民,完了讲房子的故事,主要讲房子的表皮。
全国雕塑企业工作委员会主任、北京工艺美术大师、北京工艺美术行业协会副会长 张宝贵
1997年清华大学举办中国雕塑论坛,我有个发言,吴先生听完以后带着十几位老师到了昌平,说在设计孔子研究院,要做一个雕塑,那个时候我年轻,就说二十年前不知深浅,一口气答应了。其实我觉得匠人一个特点就是不知深浅,第一个茅草屋,什么为深,什么为浅,第一个窑洞,第一个大家认为最好的建筑,都是因为不知道深浅。
我们今天对深浅了解的太多,胡老师讲的非常好,讲到梁思成先生的故事,我们为了谋生,我代表农民做了29年,我们没有权利去顾东顾西,我们为了谋生不得不拼死拼活干,没想到吴先生写了一本书,吴先生管谁叫做大师,吴先生不叫大师了,叫宝贵大家,我想不管叫什么,表现老一代建筑师对于手艺人的尊重,特别希望把手艺坚持下去,不管挣钱赔钱。其实世界上任何一句话,都是听音,喜欢钱认为叮当烂响的就是钱,喜欢名就是名,如果感觉另外一个意思,宗教的意思叫悟,29年我认为匠人如果能够有修为,更重要就是静下来,把什么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就能做好,上百年更久远不会坏。
今天庄院长让我到这发言,也是因为看中了我手里的活儿。13年2月10号,一百个建筑界非常活跃的建筑师,包括庄院长等,其实一个乡下,那么多建筑凑一块,几乎不可能,为什么?还是跟手艺有关系。上面是老的建筑师,下面都是20多年前青年建筑师,我觉得社会对匠人已经久违了,一个人是不是匠人摸手就知道,我现在手已经没有当年的老茧子,虽然曾经是一个手也会瘌人的匠人。有一个女雕塑家是最了不起的雕塑家之一,七八十岁的时候见到她跟她握手,满手都是刺,她不是为了名利,她喜欢这件事,她是匠人的楷模,因为喜欢,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庄惟敏说我上次去宝贵石艺,张总走在外面,面对满块混凝土墙板,他指看其中一块说,这是用肥皂水洗过的,这块有石材的质感,那块依旧是水泥,一般的材料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小的环节,但张总不会这样。
庄惟敏主持的刚刚完成的文心书院,工期只给一个多月,几千平米有点不讲理,兵马俑、长城干不完没事,灭你九族,为什么能出匠人,就是统治阶级不讲理,我现在不是说庄惟敏不讲理,这个事太重要了,不讲理领导去了,我们干不出来就不让我们干了,为了谋生就必须能干出来,后来明白什么是风格,风格是局限,没有局限就没有风格。所有的风格,文学家、艺术家、建筑师,只要编个风格都立不住,逼出来的风格都是真的,都会长命百岁。
延安文兴书院,我们作为一个靠手艺吃饭的人,能快速完成吗,能简单完成吗,能有效完成吗,做出来的东西能是建筑师要的东西吗,而且是废料。所以我认为今天有个诺大的舞台,正在呼唤当代匠人脱颖而出,还是用手艺说话,而且有机会到清华讲堂说话,这是手艺人又一次机会。
其实不管怎么好的先进技术,最后离开手想一想是什么,手是乐趣,手是感情,手是一辈子到了最后时候的回忆,手是一种健康的象征,是一种向往。所以我想手艺这俩字,上午胡老师把拙匠掰开讲,其实手艺也能掰开,很多都能掰开,掰不出钱怎么办,浪费时间,往往掰不出钱的事都是真事,能掰出的都是瞎事。
我跟他讲我就是一个干活的,和老百姓在一起,最初我也上山背石头,在车间搅拌混凝土,要纱布打磨,手指头全都出血了。建筑师需要这项技术,我被高看了,十几年前没有人提匠人这个说法,也没有人觉得匠人有什么高贵之处,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人们会逐渐关心匠人这个群体,还是赶上好时候了。如果不提这个说法,我们还是一个干活的,沿街乞讨,到处寻找商机。我想人不要着急,就像天黑了慢慢天要亮,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等等,等的起就叫商业。
很多重大工程,特别国外建筑师的伟大设计,最后设计都是靠工匠一砖一瓦一块一块安上,这里有很多手艺,不是匠人没有手艺,是时代的话语权有点失衡。如果既讲建筑师的绝活,又讲匠人的绝活,我想楼倒的会少,桥塌的会少,不重视第一线劳动工人价值的时候一定会出事。
匠人不是不需要钱,也不应该没有钱,好的匠人着眼点一直不在这,匠人不是商人,匠人在乎的是手艺,他们只会干活,他们缺少经济意识,他们的语言都在手上,几千年过去了,很多了不起的艺术和建筑,出于匠人之手,没有留下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劳动过程是一种美,一种修行。凡是没有话语权的匠人,除了修行,我不知道它还能怎么样。它只能安慰自己给点钱就不错了,比如那活儿干完了自古以来就没有我们。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拿起来,是放得下去吗?放下了海阔天空,建筑也是如此,尤其是包括哲匠的哲到底是什么哲,放下了不言自明,拿起来了永远说不清楚。
这些工人跟着我二十多年了,没挣过钱,但是他们手里有活。比如右手一道工序直接测出,显得我们有本事,我们自己认为自己有本事这叫自信,自己相信自己,这是最难做到的。后来我懂得了为什么那么多建筑师高看我们,就是怕我们有逃跑,这个活谁去干。
比如说水稻博物馆,前面没有映画就是稻田,今天都在讲夯土墙,用真的土夯,把傅悦的故事拿到今天,更标准化更产业化,拿老祖宗的精神,不要拿老祖宗的办法,我借崔凯的话讲我们提什么是厚土,有了这个我们对建筑的时间和空间发生本能上的认识和变化。不然的话我们说的词,仅仅是个词,顶多是房子这么大的空间,假如我们能认识到厚土,厚土会改变的不是建筑,是我们的思维方式,思维变了,一切自然都变了。
比如土坯,程泰宁让我画一幅图,放在大剧院,让我找的感觉,我说从未知到未知,土是大地,它不争,它无语,任由人类开采,土地挖个坑就可以长庄稼,帝王将相争的也是土,人死了也是挖个坑埋着。有时候说起某个建筑,某个人,觉得比较足拿土说事,人们喜欢土带来的财富,从出生到死亡离不开,又怕称为图,这就是矛盾。干活的人日出而坐就是回到家还会想到地里的活,这是他的全部,全部就是生存。其实甭管干什么活,尤其卖手艺的,回家吃饭也想着活,建筑师也是匠人,哲匠,因为一直离不开他的活,只是那不是手艺活,是画图的活。
最近有人批评画图匠,15年王辉让我到五龙庙,这个事争论很大,我说能不能拆了让农民做,我知道山西有一个秋风楼,离五龙庙很近,我们俩聊的很远,我发现凡是能跑题的时候都能够扣题,如果离不开永远都说不明白,就是本质的看,全面的看,动态的看,这是学毛主席背的课文,那个时候没有用上,现在用上了。土到底是厚度还是厚土,王辉不懂,我也不懂,我们俩瞎说,他做了很多图让我们去实现,他不断跟我们交往,下面有图,有实践的东西,我们都在搞,谁也不知道,碰上就有了。用了半年的时间在摸索,不是夯出来的土,还叫夯土?对于空间来说都是一回事,当废弃物表达出来的夯土墙展示出来的时候,大家关注的是废料变原料,时间流逝了四千年,再过四百年人们面对这些墙也许会习以为常,面对真才实料反而觉得别扭,如果出现了很多有手艺的匠人,这种故事犹如童话。
五龙庙的项目很小,完成的时间也很短,各方面很重视,冷漠的五龙庙又活起来了,有人说这种方式对保护古老建筑是积极的。建筑界议论纷纷,有的声音很强烈,作为建筑师是幸运的,所有的语言都是真实的,都是从心里流出来的,这种现象在当下非常少。有建筑评论说,有龙则灵,包括五龙庙,有人的力量不能达到的时候神灵就出现了,老百姓关心的是能够过上好日子,天上真的有神灵会在乎人间的创造性行为,龙真的出来了,反而惊慌失措,五龙庙的故事让我们仰视王辉,他属于现在,他的伟大不是建筑,提出学术的话题,所以王辉给我一个任务,大哥到那演讲,讲讲五龙庙。
比如单军做的晋中博物馆,右边是拉萨火车站,石边加的多不但降低成本,而且有效阻止污染。我想工匠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找到了一些方法,这些方法献给建筑师,把这些故事献出来,一开始我用修为觉得不太好,但这是我内心的体会。我觉得修行要好,修为要好,真的可能对建筑师刚才谈的哲匠话题,也可能会有一点点抛砖引玉的作用。
我觉得崔同是个傻大胆,开始没有规模,都想创新,04年他就做了,为什么,他的设计院叫中科院,中科院都不做,天下真的要出事。这是做完的效果,西北出来了秦始皇,唐太宗,汉武大帝,他们不是模仿,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模仿,他是想按照他们做到的方法去试试。
建筑师和我们就像水上的浪花,互相拥着走,我们真的能够跟建筑师拥着走吗?如果都有活力,建筑界想一想,美不可言。天不变,道亦不变,我们周围的环境都在发生变化,何院士让水泥做书皮,广东的彭勃废料做建筑墙板,还有用水泥模仿夯土墙,这些都是假冒,四千年前做真实的夯土墙出于无奈,今天的夯土墙在哪儿,今天的建筑在哪儿,今天的表皮在哪儿,关键是要问我们,我们在哪儿。
我们心在墙上,还是在标准上,我们要问自己作为建筑师,我大胆了,我们在哪儿。假如天下的建筑师,天下干活的人都去寻新的环境,寻新的规律,想一想这些画面真的美不可言。
把我的感慨献给大家,请大家批评。回想十几年前接手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吊顶,那议会离开了经济,一种莫名的力量犹如幽灵施了模仿,每个人发挥了个人的技能和技巧,当成功那天,每个人都像世人诉说大剧院让手艺人找到了成就感,把我们引入了文化的轨迹,在建筑师的圈子里传世了宝贵的故事,很多有影响的,也有一把年纪的建筑师称我为宝贵大叔,我知道这种称谓是对匠人精神的致敬,一个又一个项目让我们出了名,我们明白主要是项目太有分量了,建筑师太有才华了,装饰混凝土只是一张皮,如果可以体现创造的态度,又能恰如其分进入环境,也许会助设计一臂之力,有人问我最让你骄傲是哪个项目,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吊顶,最后的效果几乎完美,如果用做国家大剧院态度去面对所有项目,我们一定是幸福的。国家大剧院项目没有赚到钱,赔了一百多万,有人说我有毛病,有本事的匠人没有本事的商人。
我一直想把大剧院的吊顶做好,大剧院的影响出去了,大家看中了我的能力和态度,越来越多建筑师找到我,以为我什么都会做,其实不会这样,我其中汲取文化的力量,是在时间中生成的,有建筑师说这八百天进行了一次修行,终有一天人们关心的不再是收获,也会关心播种的人,关心推动社会进步的人,他们出卖了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哪怕微不足道,匠人的精神存在很多人的身上,他们顾不上想很多事情,因为手里有干不完的活,天长日久把一切都放弃了,生命离去了,价值在于完成很多产品,用手艺和心血,他们的价值还在于默默无闻,顺其自然走完人生的路,这是一种修为。谢谢。
刘玉龙:谢谢宝贵大师,宝贵大匠,宝贵大叔精彩演讲。下面第三个演讲是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系副系主任朱育帆教授,演讲的题目是拾遗与匠心。
朱育帆:很荣幸,今天这个论坛我想谈点体会,讲的题目是拾遗与匠心,我们设计师并不能把自己设想的东西自己实现出来,是各有分工,我想匠就是一股劲,也是较真。但却是这个匠有两个意思,一个说你死板,还有一个说你很匠心,用到别人身上就要小心了,有可能是骂人的。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系副系主任朱育帆
今天利用这个机会跟建筑师交流一下理论与思想,因为我也跟非常多的建筑师合作,对建筑有了一定的了解。从客观角度讲,建筑师特别高的频率画这个图,这个枝没细,千万别挡了建筑,完全同意,这个涉及到专业的问题。景观呢,也有它的专业,时间和空间叫板了,空间肯定具有优势,到底把设计的东西放在哪个位置上。
颁发奖的时候是1985年,有位西班牙非常著名的景观设计师,他是建筑师出身,在UBC拿过硕士,在西班牙非常知名,教科书级所有的结构非常棒,几乎是完美的。但是客观地讲,树的结构压到后台,但是如果你想控制它的生长就要把它砍了,否则将以不可阻挡的方式长大,这里边包括景观和乔木的灌木的关系,乔木经常会颠覆空间的秩序,这种秩序尤其是在非常想控制的时候往往颠覆了。所以这里就是我们所说的就是专业的客观规律。
景观专业经常被认为种树的,花花草草,所以我今天就讲讲花花草草,因为花花草草不太简单。这是寻爱奇梦,它里边说明文艺复兴时期在西方世界里边对于万能的世界有一个完整的结构,中间代表的是建筑的区域,这几排是我们所说的植产地区。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典型,如果从花的角度来说基本是控制植产地区,这个时候所有的世界都是完整的几何化。
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是庄园,这个是那个时代基本的特点。到了法国巴洛克时期,恢复超大结构,仍旧通过几何化的方式来控制和加强原生的领域和设计。到了18世纪的时候,它会对自然世界形成融汇的方式。这个时候按照物质标准来观看乔木,来观看灌木,它是换了一种原则方式控制这个世界。但是谈到方位角度来说是一样的,这是英国最著名的形式,确定一个边界条件,这时候园丁来做这件事情。
如果没有这一个对于同类感兴趣,其实你可能走不到这个位置。最典型的就是花草,到了19世纪的中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他在化学家发明光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花卉的颜色和光谱的颜色可以产生联系,它会通过花卉的方式表达非常丰富的色谱现象。这个方式把更多的花卉结合在一起,这个时候就形成所谓种植领域难度系数最大的,因为要看上百种花卉的属性,才能做好花卉设计过程。
其次他是非常著名的建筑师,他对于台阶的起度,形成了重要的一种互补,这是一种互补的创造。一百年以后出来一个人,让这个奥多夫做一个石匠的花场,这个项目非常成功。这个是PLET OUDOTF,现在可接受度非常高,知名度最大的高县公园,本身不大,种植的非常多,两百多种生宿根花卉,整个合在一起四百。可以看出它产生这样的一种,强调的是新的生宿花卉多种野生草本种的地方。因为这种方式在一年中的气象变化是最突出的。
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之前有很多人物,都有很多实践。其中一个是非常有名的,把野生花卉欣赏纳入到他的园林中。美国的一个人,他把植物和野草纳入其中,纳入所有这些其实表现上都没有奥多夫强。我们可以看到他对种植学的体验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随便一个场地他都会主讲,而且从来不会让别人烦,也不抢别人戏。
通常情况下可以看到不同的色彩是最突出的,可以看到不同的色系会显示出对颜色的敏感。奥多夫说过一句话非常重要,他说景观非常重要,但是它是第二位,第一位是结构,这个跟设计是一样的,所以他需要知道植物基本的情况,到底是宽叶子、窄叶子等等。还会观察到草生长方式和分布速度,包括生长的细节,我指的是以年为单位周期的。奥多夫一个更加重大的贡献是把观赏草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尤其在冬天,这是实验性的,现在已经非常普及。
像高县,原来的口号就是保持简单,保持自然的状态,奥多夫的设计确实非常好,但是仍旧需要背后强大的结构去支持,这跟原来的初衷其实是背道而驰,恰恰所有高县的植物又足以去维持这种状态,其实又变成了巨大的落差。所以这里边我也参与了一个展览,有一个英国设计师提到,他说用很多方式,第三年的时候是非常好的状态,保证造价及其低。
下面讲一下另外一个板块,画,因为个人的原因,经常会看画,尤其古画信息量非常大,我们想看看早期的园子,完整的没有。我们可以看到它的室外环境,对照一下现在看到的清代是什么样子,包括宋徽宗的,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真是很大,完全丧失了一些信息,尤其清代的中国园林式,完全没有明清式自然山水的迹象。这里出现了花瓶,它的水池也是方式,更有意思的出现了类似于西方的花,这在明中期早期的时候会反复出现这种方式。我们更希望看一下还有什么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另外确实明代的画和清代的画是不一样的。
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几乎颠覆了对中国园林最后一根稻草,这是一幅名作,画了一个明代的,在中间画了一个轴线非常完美。根据描述,这张图非常清楚显示出格局,如果我是一个学生,做成这样的可能及不了格,都得做成这样。但是事实上客观对待历史,其实非常丰富,需要认识,其实需要一个平台,看看能不能试着做一下。
这是独乐园记,里边有很多记载,能不能再诠释一下。对于这样一个有文章,有绘画基本的一个指导画了,这个是一种遐想。在独乐园看到竹子在一个圈里,然后一把,所有这些都是一种方式,我们找了一种可能,就是把它的结构再诠释了一下,但是考虑到后期养护的问题,做了主体,这是竹子的轴线,这种绘画会反复出现,做了一个尝试,看能不能有意思。
第三个讲一下我接触的很有意思的事情,我做景观大家都知道,希望做一个凉湖的景观,前提条件是希望能做出江南水乡的一个基本的,作为这个湖几乎非常成功。无论从什么地方能够找个湖就做了,找不着湖自己挖一个湖,甚至在西北非常缺水的地方坚持挖湖,做城市设计。这个是在东部挖了一个湖,请了大公司做了面向未来的城市设计。我们去看的时候很高兴,因为很漂亮,这个镇在这里没有任何价值,老镇所有区域都搬出去了,菜市场大家都想拆了,我们考察这个场地之后,跑了大街小巷,跑的非常细,因为带着感情去跑,而不是你觉得什么有价值确实有价值。我们可以通过湖体的装饰把原来的东西具有价值,所以提了一些建议,这是西班牙非常著名的案例,贫民窟,看上去没有任何价值,但是做完还是有价值的,所以尝试原来的河流、河道、街道。做了一个面向历史也面向未来的一个岛,这个前面是面向未来的设计,这个是开发了两种机理。应该说我们做城市设计,但是这个项目对于甲方的触动比较大,今后会继续做,我想这是对于中国快速发展的基础上最大的处理,能够留下更多的机会留给未来。
我们所谓现代的价值,其实我们都知道所有的事都一样,我们需要建议两个不同关系的搭接,如果大家把这些想明白有更多丰富的事情需要做。谢谢。
刘玉龙:谢谢,下面有请AECOM中国区建筑设计副总裁钟兵先生,题目是中国语境下的全球设计。大家欢迎。
钟兵:大家下午好,我用另外一种视角和方式诠释大会的主题,从中国语境下的全球化设计想到中国语境的关键词非常多,创新模仿,传统现代,自信彷徨,冲突融合,竞争互补,最重要的是高速和低质,这是大家最纠结的事情,作为职业建筑师或者完成几百万方的建筑,我们也在思考,如何高效思辨应对快速发展的设计实践,这个恰好和今天论坛的主题有高度的契合性。我们的主题叫“建筑之本原·哲匠之精神”,思考、思辨也许是我们重新出发一个新的起点。
AECOM中国区建筑设计副总裁 钟兵
建筑本源,我们在研究的是建筑内在逻辑和它表现形式的一种互证,现代主义的观点最简单就是形式追随功能,现在我们的形式已经不受一些结构的约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形式已经可以创造功能。但是我想更高级的表达应该是形式和逻辑有互证的关系,这种形式反映的逻辑包括我们思考的逻辑,包括我们行为的逻辑,也包括建构的逻辑。
提到哲匠精神,刚才几位都对哲匠有很多的诠释,我想用一个最字面化的解释,叫有思辨,有追求,技术精湛的实践者,本来是一体两面的人或者物或者团队,包括思辨、技术,包括世界观和方法论,包括中国古典哲学讲的道和术,当然我们写建筑设计说明最会写的就是愿景和策略,如何把这两者相伴而生互为因果的关系用很有逻辑性的表达连接起来。
所以我想一个好的或者一个有意思设计院,应该是有深度的思辨作为基础,而一个很完善的设计策略,需要有高度的技术做支撑。所以在一个大型的全球化的设计机构里头,一线做设计的建筑师我想这个大型的设计机构也有一些它的特征,哲匠并不单纯是一些个体,也许是一些机构,也许是一些平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希望用一种平台化的服务,把这种个体精神和整体品质取得共鸣。在思辨让这种大的机构,其实也有国际视野和本土精神多维度的思考,可以增加思考维度。在技术上这种多专业的整合,会对我们的操作带来更好的一种支撑。
两年之内完成的在中国区一部分项目,大家可以看到不管从数量上,还有从丰富程度上,其实是跟我们现在中国的这种建筑事业发展是非常接近的,就是说种类、规模、地域、尺度都非常丰富,但是作为一个大的设计机构必须面临所有这些不同的业务,不同的挑战和不同的业主,我们用什么方式把我们的设计思维和最后表达的形式、逻辑结合起来,也许是大家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
下面我把其中五个地域不同,尺度不同,业主不同,功能不同的项目作为一个切片,来分析一下从我们的设计愿景到我们的设计策略和最终的设计表达。
第一个项目,我们是在14年建设完成了北京雁栖湖国际会都,我归为文化类,其实是大型的会议中心,但是作为一个接待各国首脑的一个场所,从政治上需要表达中国的文化自信,从建设理念上要表达新一代领导人需要的生态意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个政治型的项目。当时提了三个最为概括的设计愿景,叫中国的、现代的、生态的,这三个是永远正确的理论,但是也是最难实现的。那就面临这样一个矛盾,从开放到私密,从中国到世界,从传统到现代,从自然到人文,都需要把这些东西做一个很好的对接。
而我们的服务,其实是比较特别的,我们这个项目的服务团队,其实是包含了生态、规划、建筑、景观四个团队同时介入,而且赢得这个项目,除了本身方案的竞争力之外,就包含我们这种多层次服务的一个背景,实际上是让业主相对来讲对这个项目的整体品质和它的呈现感觉更踏实,这个项目介绍不是从建筑开始,而是从规划来讲。
我们这个项目的出发点,其实它是一个生态策略,大家可以看到红线标定的是原始场地的界面,原来它是一个半岛,但是在半岛的两侧是有两个水弯,我们去看的时候水质非常差,对周围水域的影响是负面的。景观团队提出疏浚河道的办法,把中间这道原有的河道疏运出来,把半岛变成一个独岛,不仅把生态环境做了改善,同时让岛屿由原来半岛变成独立的孤岛,珍贵性、私密性包括未来运营都会提升一个档次,所以我们的设计出发点是从这来的。
另外上岛之后,对于原有植被做了调研,所有植栽都有标定。这就是最终完成的效果,大家可以看到这可以讲是非常规的,像正式性的项目都会有这种强烈的轴线,强烈的人工港,尽量把这个作为自然原始场的回归。这个塔有一个小故事,在清华这个塔是清华一个老师做的设计,当初和他也有一个小的争议。当时他做了一个70米高的塔,整个场地所有的建筑都限制在15米的高度,希望不超过高大植株树木的树冠,这个到70米非常担心,觉得尺度太大,但是建成以后的效果,它的尺度关系和整个场地的关系是非常和谐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刚才讲到这种大师或者老先生对这种尺度的评估,对环境的把握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这是规划策略,这个和环境策略是联系的,我们用的方式是一个传统的中式的营山理水的方式,有南北和东西轴线,南北轴线是把空间的序列和一个自然的机理结合在一起,所以这样的标定周围的环境把它适当的划分从不同山丘、水岸、半岛形成的自然台地,这种规划和自然的协和是非常密切的。刚才我讲所有的建筑都是控制在15米的高度之内,场地原有的35米高差到建设完成以后,依然保有原有场地的高差,所以对场地严格的尊重和保护,实际上是我们设计的基础。
当然从建筑策略来讲,我们这个项目其实也是一个集群化的设计。除了ACOM做别墅和酒店之外,北京院做会议中心,清华院做另外一栋别墅,我们这11栋别墅也是由不同的建筑师完成的,所以形成了不同人对中国建筑和中式建筑的理解。当然寄情山水是对传统自然观的解读,从院落做的更多不是形象,而是核心空间。还有建造方法更多用现在的工法来表达。
最后我们建造完成12栋不同形式的贵宾别墅和一个精英酒店,这12栋贵宾别墅其实它是每个别墅要接待一个国家的代表团,所以也是一个小型的迷你酒店的设计。所有的建构方式、材料都是现代的,但是表现的是一种内向的院落空间。
我们在主要的入口会形成一个非常有序的对景的院落,这个强调成竹院。3号别墅也是在山地之上,有一个明显的叠台特征,另外对场地压迫极少,没有任何院落空间,所有户外活动空间都是用这种屋顶的露台,就变成院落空间的一部分,极大限度的保留对场地的侵占。
5号别墅其实也是一个风车状的四合院的特征,跟华黎讲的超小的四合院有异曲同工的想法。这个是其中四合院四组院落其中有一个半开场的院落,整个都有雁栖湖,湖面做了一个十公分厚的反射池,让这个池和整个湖面形成稳定的永久的连接,所以和湖面的关系就变成非常稳定的水的这种感觉。
还有一栋也是在水边,整个建筑是在水面之上,下一层就是室内泳池,室内泳池水的界面和湖面也形成视觉上的连续。内院空间,通过中间半弧形的空间把前后两个院落做了一个空间上的划分,在底下有一个视觉上的连续。
10号别墅用小的聚落表达一个单栋建筑,这种相互空间的扭折是非常丰富的。这个也是我们当初和业主一个比较大的纠结,作为一个政治性接待的一个场所,做这样变异性的空间,犄角旮旯非常多,业主也是非常开放接受了这个项目。另外细节上看,墙面并不是用灰砖砌的,因为现在这种工艺和材料都已经很难找到,所以我们用的是花岗岩,把它切割成青砖的尺度,钢挂的方式挂到墙面上,选了有色差的石材。
第二个项目是比较小的项目,是深圳蛇口的展示中心,也是蛇口自贸区整体的展示中心,有六千平左右,是一个非常临时性的项目,更强调时间性和地域性,希望达成山海之城的记忆与展望。在田海地,周围没有任何建筑作为参照,业主说这个项目没有任何约束,没有任何定位做出一个方案觉得不踏实,所以在没有建筑的环境下,我们寻找一些定位系统,作为这个点,实际大家知道深圳的发源点是蛇口,蛇口的核心点就是我们所在蛇口岛这片区,正好有三座山,还有三个港口,帮助我们把这个项目作为一个定位。它的视觉延续分别对于自然山体和人工建造,把它作为一个验证的定位系统。
最后形成三个弧形界面和三个窗口的关系,每个弧形界面大概有70米长,窗口大概是24米乘18米一个窗口,这个建筑现在盖到那儿是一个高出地面最高大的建筑,未来就是在所有高密度的超高层建筑围观之下,所以考虑到第五立面也是一个视窗,所以把它的屋顶立面和侧墙立面做了一个翻转,形成连续的。
,作为展厅来讲必须有一个暗盒空间,这个环境和空间从策展公司来讲分别展示现在和未来,参观完巨大的模型之外可以通过外廊看到周围建造的工地,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把未来、现实做一个很好的连接。
当然作为这个项目是一个临时性的建筑,所以所有的材料,都是用钢和玻璃可回收的。因为用了三维曲面,实现起来是用了二维结构拿三维曲线表达,270根,整个长度300米,更可怕的是巨型玻璃,建的非常精细化的三维模型,整个品种应该有1800种,6300件,最后我们通过每块玻璃边角的金属夹子尺度调节,最后压缩到420,才实现了这个效果。所以从建造来讲,也是有非常精细化的处理。当然这个项目之所以我们能赢下来,这个项目建筑室内还有景观都是由AECOM团队整体打造的,这个是它的室内空间的效果,可以看到和整个建构形态还是相对吻合。水体和整个建筑,就是外部景观的形态和整体建筑也是相对来讲比较匹配的。
还有一个是城市更新的项目,这个项目是我们把一个厂房改造成一个办公楼的项目。在深圳大家可能猜不到这个建筑实际上建成才12年,它已经要转化功能了,在蛇口原来这个位置叫工业区,现在叫自贸区,每平米产生的GDP要几十的翻番,一个厂房在那没有很高的社会价值,所以变成一个办公楼。我们希望的是一个低调的有机更新,一个高能的空间植入,既保留城市记忆,又要增加更新的活力。
现在我们越来越多面对这样的项目,在中国现在已经从一个纯增量的时代,变成一个有增量,也有存量的时代,如何把过去一些失效的、低效的建筑变成一个有效的建筑,也变成我们一个很重大的课题。
在原有的一个超大的标准层平面,四千平米的一个大空间,我们怎么把它变成一个更高效的空间,我们就用了几何手法。首先植入一个22米乘12米的中庭,加入两个核心筒,把原来采光、通风最差的暗盒变成一个亮芯,是九层通高的空间,不断给内部提供采光通风,还形成非常有效的共享空间。
这样有一个内部的环境走廊以后,所有的办公单元,由原来四千平米变成200平米到150平米之间的小划分的办公单元,就可以有非常好的灵活出租和使用的机会。这个也是很好玩的一件事,原来地下室因为有设备安装所以是不完整的地下室,因为这种办公楼的改造,最大的难题不是室内空间,而是停车位,就是地下空间。我们这个项目结构工程师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的问题,我们利用桩改柱的技术,把庄周边的图挖开,变成地下,所以原来这个办公楼只有40个车位,现在有180个车位,才彻底解决办公配套问题,所以整个建造逻辑上来讲,是更加完善。
另外我们掏了一个中庭以后,建筑面积是有损失的,所以我们在顶层又做了一个加建,用损失的面积做一个补充。但是加建的这个高度又不想影响原来建筑的轮廓线,做了两米五的退线,所以高出来的对城市的轮廓线是没有影响的,功能上又变成最佳功能的空间,所以植入中庭还有地下室空间的几处改造,让一个原来比较难用的工业厂房变成一个非常有效的办公空间。
还有一个项目是现在正在建造过程中的华为中心,松山湖总部是纯欧式的威廉小镇。大概三年前我们做的这个投标,哪个时段任正非还是希望有一些变革,所以做了这样一个项目。我们希望流动、合作、互助,变成华为新一代办公模式,这是原有场地的一个特征,它是在城市道路和一个城市公园之间的一个接合部,它的生成很简单,很明晰,一个大底块切成三块,把它一个扭转中间掏出一个亮芯有更好的内院,所谓这个建筑逻辑是非常清晰的。
形成了以下几个空间策略,一个对话之门,实际把自然和城市之间有一个对接,大家可以看到下面剖面图,我们是在空地上把建筑嵌入进去,所以是有底盖的室外空架。中间叫风之庭院,挖出空心形成内部的共享空间。最重要的是一个云之连廊,三组建筑之间做了两个连条,这个连廊层整个形成它的社区中心,包括里头休闲,小的图书室,包括小的健身房,都是设立在这个区间里头。
当然我们也营造了和周围地景相呼应的露台空间,自然园林和人工园区做了一个很好的呼应,在不同标高上的呼应。这是最终形成的云层连廊的功能处理,这是最后形成的效果图片。
最后一个不得不谈一个非常商业化的项目,这个对未来城市的影响反倒是更大。我们对这样的项目也应该有自己的一些策略,这个项目整个跨了四个地块,达到82万方规模,在核心一线城市常常发生的建筑,在这里和业主,和城市,和市民做了很好的平衡的动作。整个横跨四个社区,大家上面看有一个双轨交的接合部,所以整个对周围城市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我们设想一个方式,我们的设计初衷叫编织城市,我们考虑整个项目已经不仅局限于四个地块,我们延展整个社区,把周围的建筑,已建好和未来建设的建筑做了细致的连接。不单形式上有连接,功能上也做了一些界定,包括和医院和学校和美术馆,和这种主题商业区之间也有不同业态的呼应。
最重要的我们希望做这个悬浮城市,就是一个三维的城市设计,因为我们有一个轨交系统,在地面二层以上,大概八米的标高,所以我们就有机会打破原来落地大盒子的这种商业模式,我们把底层做成阶梯形式,让更多人流可以在底层穿越,这个是花了非常大的力气说服业主接受这种模式。然后把二层作为一个主要的公共活动层,在二层设立了一个六百米层的交通环廊,把四个地块包括周围的地块,通过二层的连廊系统连接起来,这样把首层空间作为一个开放系统,让步给公众和市民,这样从业主的商业利益来讲也没有更大的损失,因为有一个很强的交通规划的团队,所以我们用这种案例来说服业主,也相对来讲易于接受。
这种高密度的城市,它的功能逼迫压到中层和高层,我们顶上做了都市客厅的城市之门,实际把公众和公众的这种视点引到24米,形成公共景观的区域。这个也是我们花了很大力气和业主在做博弈,把它那种要做一个标志性建筑的念头打消,我们说与其做一个地标式的建筑,不如做一个地标式的空间,这种地标式的空间是公众可以介入,也可以记忆的,所以做了这样一个大尺度的公众空间,是在24米标高之上,到顶盖27米的高度,中间有一个城市雕塑型的东西,是一个垂直交通体系,把公众可以拉升到70米标高的连廊,恰好把三栋楼的避难层都连接起来,所以变成一个非常有活力,有特色的公共空间。这是形成公共空间的效果。
另外一个项目,除了景观团队之外,有一个非常强的交通团队,包括交通规划包括地下水的出入口,节省一个地下水的出入口就能为建筑设计提供非常大的空间,这个也是我们做的非常精细化的设计,把公共绿地也做了景观设计,纳入整个设计系统里。
办公楼和酒店,轨交平台和建筑商业空间无缝对接,把两者作为一个很好的焦点,一些开放的公共绿地,我们也加了这种井盖,包括跨接连桥,包括一些庭院的效果。
最后我想用这两句话做结语,我们尝试建立愿景与策略之间明晰的逻辑关系,并以贴切的形式表达出来,套用一个比较俗的话,技术让情怀落地,思考让实践升华。谢谢大家。
刘玉龙:谢谢,下面请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张利,题目是“身体空间与工艺”。
张利:非常感谢庄惟敏院长和刘玉龙院长邀请我参加学术周,汇报一下我最近感兴趣的事,叫游戏性,身体空间与工艺,鼓励人的身体动起来或者玩起来的空间。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 张利
动物的身体就两个功能,人也是一种动物,一个功能是用来活,吃东西、打仗,还有一个就是用来玩。动物要不玩,就不是动物了,换句话说,兼容的转到人身上,人要不玩就不是人了。
同样身体作为获得快乐,作为玩的一个媒介的历史一直存在,十世纪的时候在墨西哥中美的土著人发明了一种玩的东西,这里实际是势头,把一个东西固在腰上去撞球,感知自己的身体隔着一个身体撞击这样一种快乐,我们都知道西方画人体,照今天的标准不算太好看,但是他很舒服,这个给我们感知到的东西,身体是用来体验,用来感知空间,用来获得快乐的,凉的床和周围闻到的气味。
我们知道体育锻炼,好像达到什么标准,每天看见手机的APP算你消耗多少大卡,实际人对这个早已经不满意了。孙悟空还算好的了,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的都有,说明身体的活动,特别不是为了生存为目的的活动,能够带给我们快乐,我们的建筑空间里头应该有对这种的关注,这种东西可以叫做游戏性。
其实在文艺复兴的建筑里面,我们看到这里头有拟人化的很多东西,西方建筑历史这种东西一直是存在的,在中国的园林领域,其实假山干的也是这么一件事,不知道发生什么活动,所以这应该也是一个传统。
下面我就分三部分话题简单说一下做过的一些事,跟游戏性有关的。首先一个事情,其实是发现了这个话题的来源,在过路系统空间,比如交通或者暂时的一个空间,增加游戏性的成分。当然这种空间经常在二维里有,本身是一个功能性的东西转变成不可能的视觉形体,带来一种游戏性。
第一个是在玉树,全中国唯一一个可以公开挂达赖喇嘛的地方。在最近三百年还增加了一个东西,就是大石堆,也有25亿块石头。有三个法会,当地的人以这个为主,我们也挺神圣的去做了。经过方案的实验,找到一位教授,给我们讲了课,讲这个历史,后来我们就发现这个历史有20多个遗迹,其中10个能从场地里看到,就吸到这个房子,然后变成八爪鱼,11爪鱼,应该是12爪,玉树长树太难了,十几年长一米,长这么大的树接近六七十年的树了。房子关了以后,这个平台可以上。
我开始觉得这是一个精神性的建筑,我们老想等着拍那个人看着远处做思索状,思考人生,拍不着,后来只能摆开。当时就是摆拍,不摆拍的就是做的住宅,拍了当地的居民骑着驴在那唱歌。中间有个院,二层的屋檐为线,往上全是木头,往下全是石头,因为树长的慢,地震回收的木头就用了。
我们每年都去,看看这个东西怎么用,精神性的建筑用不到,一点也不精神,小姑娘围着这儿玩球,藏族的大妈买东西喜欢绕着走这个,人在这儿坐着。我们等待精神性的神圣的场面,就没有出现,都是这个场面。
原来的想法挺好的,突出一个一个节点,每个栏板高起来,瞭望台低下去,发现这个人不在上面站着,喜欢坐着,自己有一块空间,那几个在这,这几个在这,主要用来在阳光好的地方,主要用来吃吃喝喝,然后解决问题,这个刚解决完问题。后来我们发现这么一件事,人这个玩性,跟刚才那个大象是一样的,不玩是不行的。所以玩性是人性的一个部分,如果我们的空间能够把接近人的空间,不是按照现在告诉你怎么用,相当于模糊化的,对身体的不同部位暗示做的话,会出现人有快乐性。
外头的僧人,觉得应该神圣点,人家搭到这儿住着,白天上班。所以这个用法跟我们原来预期好多不是完全一样,是找了一块地就玩。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观察。这儿有一家,连着两年去见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其实是流浪的,不是玉树人,一直在那,这个就导致我们对这个事情还是感兴趣的,也愿意把这个事情作为在很多设计项目里头探讨。
下一个项目探讨过渡空间里面去寻求玩性,这个项目和玉树不一样,玉树不是奔这个去的,但是得到这个结果,但是这个是奔着这个去的,先这么想后来去做。在秦皇岛阿那亚起行基地,修了一个图书馆在海边,其他建筑师在那修房子了,因为那个修的太好了,甲方又喜欢找建筑师做,而且还喜欢品评,你这个建筑师什么特点,那个是什么特点,最糟糕的有一家点了名了,至少两三年没有翻过身,认为是不成熟的建筑师,认为手法太多。
我们这个还好,离那个足够远,它在右边下面的方块,我们那个房子是中间那块粉颜色的沙丘上面,做儿童营地教育,用来夏令营和业余才艺。我们的想法在沙丘里,院里一半有房,另外一半没房,全部是上上下下过道组成的。那是图书馆的背面,这是现在施工垃圾。
基本就是这么一个弯弯绕的上来了,当然这里头让明确的一个坡和周边所有沙丘也好发出不同的可能性,所有的水平面能到,有一部分面大人进不去。但是后来我们想这个也不是特别有道理,因为孩子是从六岁到十六岁,十六岁的孩子已经跟大人差不多了。
这个房子基本和沙丘是一个平面,平面很简单,左边方的两层,底下是活动空间,右边这个院一层,限定是慢慢起来,这是开放空间,可以再分隔。二层是给孩子们住的,我做这个我才知道,这里边有好多我们在建筑里边不知道的,不仅给孩子住,还有教师也住。二层的空间像很大的马桶盖,这个里给自己提出一个在跟起行营地谈的也是这样谈的。
线是离开地面30毫米的,这样孩子可以半坐着,但是离开那个沙土地高起来了,这个对孩子做表演是有用的,这里头有很多不同高度,不同大小的,不同尺度以及不同材料的,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坡了。这里有一块空间,不符合规范,但是这个房子整个是按临建做的,临时建筑绝对是对建筑师的解放,很多获奖建筑不是非法建筑就是临时建筑,发挥了创造性,最后是一个坡直接下来,和沙土连在一块了,现在在施工。
下面两个游戏性讲的是在改造,在南锣鼓巷地铁出来西边有一个四层楼,再往后有特别大的四坡顶,南锣鼓巷地铁站和这个房子,甲方运营的时候增加很多玩性。这片空地做了一堆院,左边是以前,右边是以后,做的主要是朝向街道这边,里边都是功能的,而且产生将来出租或者营业的效果。顶上也有一些可以用的地方,把原来那些修的山花乱七八糟的东西拆掉,东边可以看南锣,西边可以看景山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东边的立面,因为考虑一排复古的四合院,我们想做成一个背景。拆墙的时候发现有一棵树,长了二十多年了,六七米高,上头已经坏了,特别狭小的空间长的,这个得留下来,找了园艺的人修好,另外这个底下发现了有一些积土,也就结合起来了。左边是那棵树,一直很细的长的,六米高,二十年就这么长。东城有一个姑娘,是专门画漫画的,她就画一个松鼠浇这个树,反正就玩上了。
另外一个改造是山西高平,文物保护单位最多,有19个,河南登封有21个。在高平选了两个地方,就是在侍郎府遗产旁边,右边是东化院,改成乡村阅读中心,大概南北向,纵向两个院子,横向三间,大概是六块空间,里头有典型的山西的梨树、隐蔽,当地人想把房子恢复过来,我们建议不恢复。右边是典型的民宅,墙很厚,空间比较多,但是真黑,我们的做法是把右边三进院做成阅读室,左边前面是后来已经盖的房子,我们整个翻掉,和那个已经没有房子的院形成相对开放的。
进入最后的话题,这几年一直对一个事情感兴趣,就是人做的街头游戏,比如跳房子、丢沙包。结合韩国参加的一个展览,就做了这样一本书,搜集了17个不同地方的街头游戏,我们管它叫为建筑师的街头游戏指南,以及具体的场地,怎么玩,都画出来,如果有可能在建筑出现做一个研究。有一个游戏是东北人告诉我的,就是解扣,来自黑龙江,先是一堆人在一起,让一个人到一边去,解这个扣,这几个人编这个扣,最后弄成一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一块,然后再解,社会性很强,这个东西很值得推广。
顺义的柳庄护村是全国美丽乡村,很美丽,但是玩的跟城市没区别,怎么就美丽了。像这种原来自发性组成的智慧和让人在一起的玩性能够充分发挥出来的空间,应该回到我们的视野,这是对玩性的关注。谢谢大家。
刘玉龙:谢谢张利老师的精彩演讲,最后一位演讲嘉宾是都市实践创建合伙人孟岩先生。
孟岩:刚才听了张利老师的演讲,觉得我们干事挺费劲的,张利老师特别轻松。
都市实践创建合伙人孟岩
题目叫入世,怎么解读这个事情,今天我想谈一谈都市实践对于城市介入的态度。都市实践在十几年前成立的,我们一直主要的舞台应该说是城市,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坚持对所谓新世纪的城市化,一直紧跟着城市化的步伐,对一些最急迫解决的问题提出间接的回应。
都市实践十几年的历程,一直是在针对城市的历史传统空间和价值体系。我今天想讲几个关注的问题,这个问题比较大,但是我有一个解读的模式,我利用五个案例解读,我们在深圳的一些实践,最后回到北京。
在长期的实践当中,始终不能回避的几个问题,一个是自然,所谓自然,我认为今天都市面对的自然其实已经不是原始的自然。经常听到一个词“传统”,引用北岛的话“传统就像血脉的召唤,是你在人生的末一刻才会突然领悟到的”。还有对待现实的态度,还有城市,它既是知识和灵感的来源,也是实践的基地,简单来说城市越乱越好,未来并不是理想的乌托邦或者超现实的技术图解。
都市实践对城市的解读是全方位的,我今天想用几个案例来说明。一个小案例十几年前做的,可以说明我们基本的态度,大家知道深圳在历史上曾经是一个山丘众多的城市,右边这个小山恰恰是今天残留深圳的很少的山丘,因为城市发展太快,很快就把所有的沙丘几乎都停掉,最快的速度建造。
正是这么小的山丘,十一年前当地政府希望看到这个山丘作为一个公园,实际已经被周边的居住区完全包围了,公园唯一一个入口是废地,希望做新的入口,把残山和城市连接起来,给人一个上山的机会,这是我们当时遇到的问题。
最开始看到的规划是,利用现有的基地做了一个公园、广场,另外一个公司做的,说不是很满意所以拿给我们,我们觉得这个小山还很不错,但是为什么有一条路,有一条很宽的路,一直到山上开到新的公园的入口,边上还有一个村里的祖坟要搬迁,可能要很长时间。
当时遇到这个问题就不断追问,问了很多次,他们说原来公园入口这个地方消防车要上来,地面的高差有13米之高,消防车上来砍很多树,为什么消防车去公园的入口有,有什么火源吗,原因是因为公园的入口有一个看门老头要生火做饭,煮包方便面。
我们想是不是可以不这样,把很小的残山留下来,利用狭窄的空间做一点点东西,让人能够走到这个山上去,沿着住宅区的挡土墙往上走,廊和墙是若即若离的关系,中间做一个台地,把整个公园13米高差一层一层划界掉。同时,这个项目政府和开发商有个地,开发商本来拥有这个土地,通过跟政府的协商,开发商愿意把地拿出来使用,政府可能给他通过建造这个公园,提供一个出口,同时在坡道的下面做停车,做一个补偿,这个也是设计师要去平衡很多事情。整个广场分成几个层次,过渡性的空间,一直到上面可以看到廊子本身,其实引用了一些中国古代园林的方法,但是从材料,从空间结构上比较雷同。
第二个,想讲讲这个小建筑,婚姻登记中心,很多人叫这个房子婚礼堂,其实只是一个政府婚姻登记处,大家知道中国婚姻在婚宴和整个习俗上有很多非常隆重的场景,非常有仪式感,实际婚姻登记过程中非常平淡无趣—叫号。整个项目也是在非常平淡的环境,我们想做局部两层的房子,这个房子变成一个小的犄角。我们想让婚姻登记的过程有更多仪式感,前面有等待的庭,通过很长的甬道,进去以后注册、照相,走到二层正式的宣誓,再通过坡道走下来,通过这么一个完整的过程实现当代的这种仪式。
当时设计好,前面是廊人们走上去,走下来,这个设计也出了一些问题,后来发现往下走的坡道门关着不让用,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仪式挺好,工作人员说一登记完了就走下坡路好像不太好,也是设计师始料未及,我们想不走回头路,结果走下坡也受到了很大的质疑。我们也学了一些东西,我们设计的柜台觉得不好用,能不能改造成私人的包房一样,提供个性化的服务,不但有结婚还有离婚,不希望结婚和离婚弄到一块,弄的尴尬,所以还是有个性化的服务。上去注册,走到上边再进入宣誓之前可以暂时等待,看看有没有什么犹豫的,还有机会。大门一开进去以后,进行宣誓,有两个宣誓厅,一个小的,一个大的。对面有一片树,利用玻璃把树引过来,上了天光。
我觉得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个事情通过一个很小的建筑,但是提供了一个城市的空间,我们也没有想到后来孩子这么多,整个空间的使用,结果都看的清清楚楚。空间的使用给局部带来了一个增值的效果,除了作为一个政府机构,外边还是有相当的效果。
第三个混合叠落,叫雅昌艺术馆,业主不仅是艺术也有很多艺术相关的活动。这个用地实际在一个城市边缘,并不好,这个破烂地方有破烂地方的魅力,被高速公路所环绕这么一个环境下。其实雅昌想建立一站式服务中心,一方面有艺术收藏品,还有很多的图书,希望有图书馆,有艺术中心,有工厂,有办公等等,所以是一个多功能非常复合的空间,我们花了很多时间研究,在这么一个三角的地方怎么摆进去,而且还能满足甲方的要求,希望整体形象是一个比较完整的。所以最终的结果看到基本是在一个周边杂乱的而且不稳定的环境下产生叠落体的建筑类型。
临近高速公路的这一块,放了工厂这部分,远离高速公路路口是办公,相对安静,屋顶是艺术中心,它跟环境仅仅配合在一起,它的体验其实就是这样大尺度,很粗矿,甚至非常粗暴的城市环境,建筑本身也要呼应。在尺度上,在材料运用上,包括色彩,这个砖我们也是八种不同颜色的砖,从远处看很大,体量也很大,要跟周边很粗矿的环境对话,当你走近的时候发现不同的部分拼在一起。
里面核心的一个区域就是它的垂直图书馆,在工厂和在办公的中间能够拼一个十几米长垂直的东西。这个空间实际上是两个工厂和办公艺术中心所有东西统和在一起,是一个连接体。
从这可以看出来,从首层底下的门厅、图书馆一直到底商总部的部分,实际每层,每个部分都完全不一样,可以看的很清楚,由不同的部分拼接和叠落,而且每个部分有它自己的独特点,这是中间的空间,因为深圳气候比较炎热,通风采光是比较重要的,中庭也是三面开放,风能够吹进来。
路由器,其实这个建筑已经盖了将近六七年了,现在有点烂尾的痕迹,及其困难,可能很多人知道,就是中国很多电子高潮从这里滋生的,为什么这个片区能够滋生新的东西,是跟原来工业有很大的关系。原来的厂房使这个片区不是一条所谓中国电子一条街,而是一个生长和编织在一起各种产业平衡的区域。
正是这样一个地区,每天也是吸引了巨大的人流,我们跟踪这个地区已经研究很长时间了,一直寻找更加适合这个片区的开发模式。我们一直觉得这里有巨大的机会在里边,所以一直也在研究如何使产业和未来人的发展能够整合在一起,所以我们当时做了很多年的研究,之后我们就得到了一个机会。
这个环境非常杂乱,整个人流、物流、车流交织在一起,整个场地本身其中还有一栋建筑,是一个市场,生意非常兴旺,所以这个地方盖这个房子非常大,据统计每天走过的人群15万左右,这是非常大的量。
在这样一个地方做一个建筑,实际已经完全超出普通建筑的范畴,更多是城市一体化的基础设施。甲方希望在这里头能够提供给周边这些楼群提供配套的多层的车库,多层的机械车库,下面还要解决屋顶的问题,屋顶还有招待所、酒店,所以这个问题是非常复杂。这个建筑本身除了本身的体量巨大,而且完全隐藏在非常混杂的城市格局里面之外,它本身还有很多的桥梁,实际上是编织在整个街区里。这里开了很大的洞,就是给十五万人人流过往的空间,中间还有采光,不止是交流也是一个能够停留的地方。
还有巨大的挑战,这栋楼生意太好,所以一天都不能停,钢结构跨过这个楼,像桥一样,确实到最后这个房子一天都没有停运营,整个施工就在上面。希望把人从15万人疏导以后还要到达周边,以及这栋建筑不同的高处,所以整个这套交通流线也是精心的设计。建筑本身的形体是回应了地段的特性,包括藏在楼后面,也是增加一点点空间,将来为商业做余地。像这个建筑没有地面了,完全在高层包围之中,它所起到的作用更像城市的机器在解决整个周边小片区一系列的问题。
最后深圳的项目,竞赛的项目,正在新建,是垂直性的文体中心,整个用地的地方非常狭小,是在一个已经建成的居住区里非常平淡无奇,配套设施已经相对完整的区域,只有五千平米的用地,要盖图书馆,要建娱乐,要有体育设施等等,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一个构想就是垂直,向上发展。
把图书馆放在最底下,包括老人、小孩方便使用的放在下边,中间是游泳池,上面是球类体育运动,当时也是突破了高度要求,拉开以后形成几个更加自由的城市,叫做空中花园,体育馆在最顶上,包括羽毛球、篮球这些东西。中间是游泳馆,包括结构,整个的钢结构的转化层,最底下是图书和文化。整个垂直性本身,是把各种不同的东西组合在一起,而且找到一些公共的,像中间有一些公共的空间是两层高的,这些空间就变成了将来文化和体育沟通之间的空间,创造更丰富的城市生活。
三个平台之间,用了垂直的扶梯,也借鉴了在香港的商场,垂直性需要有快捷的交通才能达到公共和开放,这个也是通过一个交通体系,能够把所有的公共空间,从地下到地上串联在一起,形成这么一种局面,它是垂直叠落,有丰富城市功能的地方恰是在之间的地方,能够在建成区域里面形成一个新的城市生活的层次。
最后回到北京,是最近在北京做的事,叫都市杂院。这个地方大家都比较熟,从06年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的前门正在开放,大家都知道今天的前门大街已经变成横店,其实在它背后像刚打完仗一样,有很多房子但是没有人,这个是跟大合院最大的区别,东侧已经有60%的人迁走了,是没人了房子也快没了。
与此同时这里有很多家公司都在工作,我们只是介入比较晚最后一家,这个地区在北京几百年来机理是几乎没有变的,南城有自然的条件,以前在城外,它的发展更加丰富。所以这样一个局面,我们就发现这个机理非常有特色,不像被乘高宅大院,它是小院、杂院,我们提出对于院落机理保护的概念,通常在保护胡同机理,很多我们发现打着胡同机理,实际既没胡同也没有保护旧城的风貌。我们研究了每个院落,我们给每个院落进行微规划,每个院落都有指南。我们发现完全可以满足当代生活需求,完全没有必要拆除重建,做了这个研究以后,做了一年多,在14年底就做了展览。
之后转战东边的片区,叫历史文化馆核心区,这个核心区算这个地区唯一的一个完整保护的片区,我们有一些试点的院落正在做,并没有完全做完,当时提出了这么一个观点,我们一直坚持都市合院,我们一直觉得要让旧城有更多的人,除了当地的居民能够活动以外,还要有一些年轻人,更多的人能够居住。这样的情况下不能把所有的院落全都还原新盖的,所以我们一直在研究这个杂院的可能性,刚才华黎四分院也是这样的目的。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四世同堂里边,我画了一张图,不是很准确,反映了四世同堂描绘的这个小社区,其实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丰富的城市氛围,还有社会的结构,合院就有两家,其他都是杂院,它是混居的社区,这种状态的丧失恰恰是旧城改造核心的问题,有房子但是没有空间和社会结构,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试图做了一些工作就是如何能够恢复重建把这些已经破碎的机理和社会的结构重建起来,做了很多类似的工作。
我们做了最终的实验,我们选择了一些院落,看能不能做出来,这些院落的选择是找了一些已经在前些年被翻建的,如果这个设计成功了就推广,如果不成功至少没有毁。这个基础来看,一个最小的院落到底能放多少户,做了一个尝试,这个放五户,把厨房、洗手间最关键的部分还做了一个构建引进,之后在把每一个空间最大限度挖掘它的空间可能性,因为剖屋顶是五层高,我们想能够最大利用这个空间。院子本身重新分割公共和私人的领域,这个跟刚才华黎讲的不太一样,它那个四分院,我们这个还是四合院,但是这个空间要做进一步的细分,哪些是半私密,可以自己做一些东西,另外公共空间找最小限度的满足,这个意义做重新分割,材料是很轻的,局部已经建成了。
户内最大限度挖,这个跟给你补偿多少平米,你的容积到底多少,到底能存多少东西,包括夹层,当地居民东西比较多,还有存放。刚才说的是历史街区最小的介入不改变外观,天窗都没有挖,因为不想开这个头,一开就没法控制了。第二种情况,也是在附近有一个非常残破的小院落,房子已经倒塌了十年之久,只剩下墙还在,两棵树从窗户里头长出来,我们感到热泪盈眶,真是坚强,在一堆渣土长出两棵,我们觉得挺不容易,留着吧。特定定了一个四合院,叫葫芦院,中间这个院子葫芦形,中间的部分变成增加的面积,也是用的竹钢材料,后院实际是更加私密的层次,做办公、局部还可以住人,一部分展览空间,现在正在施工。
通过这些院子并不是针对一个及其特殊的问题,每种情况有没有具有可建意义的机制。最后一个情况,这个院子已经没有的情况下怎么办,只有一个西洋立面,树还在,这个时候我们用了一个办法,宁可保守一点,因为在探索一种方法,依据原有的院落机理,经过道路改造以后,这个机理已经不在了,但是树还在,看能不能带现存的情况下尽量多的增加多少,能住多少人,是不是可以做一层半或者两层,根据不同的要求把新的东西植进去,这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尝试。就是这么密的环境下产生一米多宽的东西,把五户人实际是放在整个里边。
整个的格局既不是完全翻版原来的,跟原来的院落实际是有关系的,能不能建立一种标准,无论建筑形式如何,但是它所附着在基本的结构,我觉得整个的风貌,这种细碎的完成是能够保存下去。这个是仍然在做的尝试,更大范围内如果走出这个地方的话,其实还是有太多的东西。这个我觉得真是非常遗憾,边做这个工作,也是非常沉重的。
谢谢。
刘玉龙:谢谢孟岩的精彩演讲,最后还有一个环节,有请今天的六位嘉宾到台做一个互动,也欢迎在座的各位听众如果有问题的话提前准备。
第一个问题,大家知道我们今天的题目叫做“建筑之本源·哲匠之精神”,华黎第一个演讲提到设计要回到起点,回到本源,引用扎西的话进入无文化的状态。在座各位做一个设计,做一个项目的时候,对这种本源或者起点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或者什么样的思考?
张利:脑子想到三句话,本源不止一个,不同的人有对这个东西理解不同。第二句话,本源挺危险的,本源主义,这个很容易形成原教主义,对其他不一样的观点进行抨击。第三句话,我个人觉得本源还是从人的身体出发,因为从身体健康出发长的没有什么太多变化,可能人高一点,在空间里可能跟人的身体对话是一个很重要的,当然在建筑史上有一个问题是身体到底在场还是缺席。
孟岩:其实就是一个起点,建筑在当今的时代是很少,不能挪窝的行业,就是你对建筑本身很难移动,除了跟人有关,因为人能走。我一直认为建筑应该往深了走,我特别佩服葡萄牙特别南美的建筑师,真的是扎在那里,能够很深的研究,在他熟悉的土地上做设计,这个特别钦佩。
钟兵:从实操层面,刚才讲的大家对点的这种挖掘比较深,但是我觉得从本原来讲,建筑的复杂性决定了它本源的多样性或者多发性,甚至我觉得应该有一个基础性的本源,所有的建筑更应该关注这几点。在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些特别的点,就是建筑的特色,比如它的时间性、地域性、文化性都要可能,在此之上你的建筑比别人更有特色可能就是身体性,或者在某种材质上的挖掘或者某种特色的挖掘,也许可以从这个层面上再考量它的本源不见得是一个点,而是某种面。
刘玉龙:非常好的话题,所谓的本源是和全球性、地域性的关系,刚才各位演讲也讲到了向传统看齐,向地域寻找,向气候、不同生活挖掘。我记得有一次会,扎哈到中国来的时候,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对全球化地方特色有什么看法,她说这个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而是一个低标准和高标准的问题,我刚才也看到孟岩先生讲到都市实践,相当一部分在深圳,挖掘深圳城市,举个例子来说,可以说是城市边角料空间或者并不是轴线上的核心的大型空间,怎么挖掘它的特色,把不太积极的或者相对不太重要的空间变成核心的空间,在实践上也是一种尝试或者特色的追求,从地域性的角度来说也是这方面的探索。
孟岩:这确实是很大的话题,我觉得全球化跟所谓的地域文化并不冲突,不能把地方化仅仅理解为就是地方材料,地方民俗的一些东西。在当今这个社会里,香港是很有意思的,香港到底是全球化的城市还是地方性的城市,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它既有国际化的指标,资本主义经济自发的就是这样的,这是改变不了的。建造无数失败的案例没有成功的案例,那就全球化算了。
华黎:地域化不能简单泛化的理解,应该缩小对它的理解,缩小到对一个项目的场地的理解,即便是在同一个地域,每一个项目所面临的场地条件都是不一样的。我觉得真正的地域化就是对于场地有非常具体化的深入的解读,实际每个场地里面都包含很丰富的信息,无论地理,气候,还是历史,人文方面,这个里面可以发现很多设计的出发点或者蛛丝马迹,对于地域化理解并不是符号性的理解。
前一段去看西扎的建筑,我还是挺有感触的,西扎是一个诗人,他的建筑有很多对人的关照,跟场和环境结合的非常紧密,但是并没有把自己的语言限定在某一种定式里,它是跟随性的,也是很写意的。可以说每个项目都在表达一种比较诗意的状态,比如像康这样的建筑师更追求一种具有古典精神,或者说神性,如果说西班牙追求人性的东西,康更追求神性的东西,这两个是不太一样的,神性的东西还是觉得高于人性信念的东西在里面,对他来说可能会存在绝对的秩序,建筑师最后做的事还是他的态度和一个信念。你相信什么样的价值,你就会做什么样的事,至于语言和手段都是个人选择的道路而已。
观众:谢谢,一句话一切具有人类精神的文化都是建筑,还有六个桥塔那个做的非常好,国外设计课程有的时候让学生做一些桥或者一些塔,锻炼他们建筑的能力,问您的就是说您觉得构筑和空间它是一种什么关系?或者构筑空间还有场所精神,这三个哪个更重要,更接近建筑的本质。
张利:这个问题就是海德格尔在他的现象学里面的,只有你开始起居了才会学会建造,什么没有的空间通过建造把它和原来的这一块的价值发挥出来,和人的精神联系到一起,这样形成很诗意的空间关系。应该没有构筑或者建筑,不一定是一个桥,或者什么,只要它能起到这种作用。
观众:作为一名建筑师,会去唐山市展览馆学习,从大一到大四,人们对它的使用情况很低程度,前年已经闭馆了,能不能讲一下为什么。
孟岩:我确实到现场瞻仰了,你刚才说的这个问题不光是唐山城市博物馆的问题,其实在960万平方米的土地上有很多这样的情况,是一个很普遍的问题,就是图有硬件,很多时候做硬件的时候大家都是有一个很远大的理想,但是很多时候并没有实现这种理想很具体的一些操作上的办法。我觉得这个是我们在整个中国城市化这么多年,以博物馆为例,中国现在博物馆热已经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这是一个很值得反思的问题,几千个博物馆盖起来以后,我的软件是否跟得上,真的能变成城市居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是一个巨大的话题,可能都不是建筑师本身能够回答的和解决的问题。我觉得你的观察非常好,这样的一个问题迟早会变成一种危机,积累到一定量以后,我觉得会有很大的社会问题出来。
刘玉龙: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想到一个问题,朱育帆老师,孟岩老师刚才的回答,谈到相当于建筑生命周期的问题,一个建筑并不是静态的盖好了永远就这样了,可能有它辉煌的时候,有它衰老的时候,有它整治之后又衰亡的时候,所以一个建筑本身的生命或者它被使用的内涵和它钢筋混凝土建筑本身的逻辑关系是很复杂的,唐山博物馆可能作为这样一个案例来进行再研究,从这个话题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刚才朱老师讲的时候,一开始大家也看不出来建筑师喜欢什么样的景观,那个树别太大,别挡了我们的房子,我也是建筑师,印象非常深刻,而且最爱提的要求。当然后来讲的非常好的景观设计,不但对建筑增辉,有的是建筑作为环绕的背景,使这个建成环境以景观为核心,以园林为核心,使生活的环境更好,这个可能是更好的状态。这两个话题联想到一个问题,清华西区的气象台、大礼堂,当年的那个状态是一个标志,礼堂也是这个情况,一百多年了,存在一个新的问题,景观的生命周期或者树越长越大,长到适当的时候尺度关系是合适的吗?可能再长的时候,建筑的生命周期和景观的生命周期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有没有动态的分析它或者更新它的可能?
观众:各位老师好,我是北工大大四的建筑学学生,主要想问一下孟工和华黎老师,二位都是我非常崇拜的建筑师。我们学校上个学期刚刚做一个设计,在前门地区的主题博物馆,也就是现在国际设计周这片区域进行了非常大的调研,孟工提到对待传统的态度,过去我觉得应该保留原来的机理,保留原来的房子,后来发现不是这样,我发现北京不光是北京人的北京,它也是外地人的北京。比如我在做博物馆的时候我想这个地方我要给人文化认同感,但是我发现很多前门地区的老字号,比如吴裕泰、张一元,不是北京人,但是在北京已经存在上百年时间。当社会飞速发展涌入大量的外来人口,现在北京人口和外地人是一半一半,原来的杂院一半老北京,一半是外地人,结果大家都很不愉快,外地人嫌北京人吵吵,北京人嫌停车乱,我想问一下北京传统和外来人口的冲突,有没有一些比较具体的手法?我做的比较粗糙,就是在博物馆加上四川人的传统,我觉得这样做的非常生硬,二位老师有什么好的建议?
华黎:你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出太好的结论,这个房子在北京这样一个环境,我觉得不用把外来的文化用符号化的方式去回应,如果是徽商到了北京,这个房子还是在北京,我觉得应该符合跟这个场地和很物质条件的一个关系,比如四合院和南方的民居,实际有很多不同,都是来自于气候,由气候又形成了传统,但后来又附加很多人文的东西。我比较反对把人文的东西理解成符号化的东西,再去强加给设计,这是一种讨好的体现,对于设计师来说,很多时候是一个取巧的捷径,对于设计来说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孟岩:为什么大家这么关注四合院,说的更大一点,北京当然不止是四合院,其实四合院片区是一种未完成的,不断变化的,可以容纳更多可能性的一个地方。对于移民来讲是一个相对廉价的首选地,可以用相对比较廉价的租金可以住,对当地人来讲,生活水平并不高,但是可以自得其乐,有这么一个空间。在当代这个社会里,对于多种选择的尊重,从某种选择更有价值,是说我们盯着四合院只是想满足这个,满足那个,四合院本身能够保证细小、机理、多样性、灵活性,我们叫做像素点比较高,这个地儿在北京看地图,发现这个地像素点高,如果能保持这么一个片区的话,能够有更加个性化的生产方式,这种更丰富的城市文化就能够养育出来。文化不是打造出来的,这个世界最恐怖的两个字就是打造,什么都能打造,文化不能打造,它是滋养,要想养育一种文化必须给它一些空间,硬件上的可能性,这些东西我觉得四合院片区或者很多地方因为没有完成,能够映射很多想象,好想法,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最主要的。
观众:我想问宝贵大师一个问题,你在PPT里说的粗矿、粗糙,代表一种男人的语言,在中国文化里边说的是和谐,也就是说有这种静态的就会有动态的,有刚就会有柔,你会不会觉得建筑里面缺少柔性的东西,看起来很干燥,很硬朗,但是是否缺一点柔的东西,比如水,为什么不会考虑水的元素呢?
张宝贵:我不会具体谈,我喜欢被提问,我也喜欢乱讲。比如粗糙,既然有这个词汇就有相对于细腻,粗糙就做粗糙的事,山做山,水做水,表演时为了获得票房价值去看观众喜欢听什么歌,那叫卖唱,西北风为什么要那样刮,因为环境造就的。我们记得插队的时候,那个西北风像野狼嚎,而且不懂把嗓子往劈了唱,就像建筑的地域一样,地域可能是具体的,全球是抽象的,所谓的全球不断在地域里吸收营养,所谓的地域不断面向全球的时候看到自身的价值,所以应该讲是局部和全体的观念。
刚才问到粗糙,粗糙它是一种自然生成的,它不是选择的,它也不应该过多的上升为理论,因为我们一旦上升为太多的理论,就会自顾不暇,因为不是按照感觉去生存。刚才张利老师讲的玩,看着说话很随便,上次就看他湖北建筑大会,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拿着麦克从东到西,不光讲话玩,而且30分钟一直在玩,这个玩是放松的状态下,当今的社会是紧张,所以他放松了,他的角度会不一样。我们从远古来,我们非常原始,甚至不细腻,房屋甚至不讲究,衣服、饮食,我们一切都是为了表达,为了表演,为了取悦,为了证明,其实我们真的需要细腻吗?当大家静下来看到好声音,或者什么歌唱比赛,突然有一个西北人的嗓子,让人感觉出奇的好,没有人在乎他是细腻还是粗糙,他是用心在流,他是流出来的声音。
不管细腻还是粗放,它是流出来的东西,其实有没有专业真的不重要。因为诸位未来的特点不在于证明什么专业好,是你们的任务在于未来一百年你们又创建了一个新的专业,所以我想粗糙相对于细腻,你在粗的时候要有自信,细腻等待着你,与你为舞,关键问你粗的够吗,粗的有味道吗?粗的真是心里头有强大的能量和信心吗?所以只要选择好位置,空间也好,时间也好,一种是理论,一种是学说。一种是张利的大动物在水里游,因为他和别人的语言不一样,后来讲人也是动物,我理解会动的就叫动物,我们会动吗?我们动了以后给钱吗,动了以后能够证明我在学术成功吗?其实动物为什么动,高兴啊,有乐趣了,好奇了,有想象力的就动了。
可能我们说的地域和全球,粗糙和细腻,其实有没有水,就像喜马拉雅山的水或者西北的水,滴滴答答,它就慢慢成为溪流,哪儿低往哪儿流,流着流着不知道长江了,长江那事你不要想,你是水吗?你是水就顺势而为,你就接棒而行,有人把你喝了变成血液,把你变成尿液,因为你是水,水是不需要操心的,这是自然。特别胡老师的报告把他和梁思成的小故事用特别简单的话,但是道理太深刻了。
观众:问一下孟老师,什刹海这些地方都很热门,让我有两个担忧。有一个说法,什刹海有片区复兴的方式,因为有些建筑师会说,给其他的四合院的复兴带来思考和思路,造成别人会去模仿,他们做的图书馆还有什么社区中心,就这种以点带面的方式发展。刚才说需要有人参与,需要有生活,现在没有看到这样的现象,我的担忧会不会这种现象会变成丽江那样的行为,把人民和居民赶出去了。
第二个担忧,建筑师思考层面会站在建筑师的层面,建筑师本身是很多元化的,但是这种多元化是在这个层面的多元化,不能代表跟其他圈子的人想法,建筑师的多云化是不是单一多元化的担忧。
孟岩:不光你说的问题,中国任何一种热都挺可怕,也挺危险,乡村热,城市毁的差不多了,到村里去了,这个都挺危险。包括什刹海,我一直觉得有点过热,刚才说到丽江,我在丽江只待了二十分钟实在待不下去,热到那种份上很恐怖。我一直认为关键的是说不是植入越来越多的商业,而是让更多的人能住,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核心的话题。如果能够解决住的问题,无论当地生活的改善,还是说外面人的宜居,如果能让人住,其实自己会产生新的东西,比如可以有商业,可以有其他的,但是住是根本,如果能解决住的问题,这是最普遍的,只要人能住其他都会产生,建筑师把大量公共性的东西植入到社区,最后促使它所谓开发升级,这是一个风险。我们自己做的工作,也就是在考虑做多少是合理的,不是做的越多越好。
你这种警惕我非常赞赏,这个确实需要非常审慎的态度,因为针灸是扎一处两处,如果遍布扎针,基本成筛子了,身上全是孔,这个可能就会有问题。第二个问题,这个平衡确实不是建筑师自己能干的,需要当地的社区,需要开发商,需要政府,需要更专业的社会学者、文化学者共同在一个平台上建立某种机制,这个也是我们认为应该补充的一个事,不是一个专业的角度就能够解决这样的问题。
刘玉龙:谢谢,回到建筑与生活的关系,我们今天首场的报告,下午六位报告人都做了非常精彩的演讲,刚才也有非常精彩的互动。今天我们的会议就到这里,谢谢各位,谢谢六位嘉宾,也谢谢在场的各位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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