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议苑

  □陈永杰(学者)

  广州推出限外令，闲来与友人茶聚，大家都在问一个问题：各市的书记、市长和一众局长们若要来省委省府开会，怎么办？找港澳两地牌车？不行，政治不正确。找粤A牌车？不行，地方面子上过不去。找军车？不妥，遇上区伯怎办？最后大家想到一个办法：现在H 7N 9这么厉害，估计很多运输鸡鸭鹅的货车正闲着，找辆这种车，让市委领导坐上去，装扮成活禽进省城吧。众笑曰：妙哉，妙哉！

  无论这些笑声是嘲讽还是苦笑，一个方案如果漏洞太多，难以不让人质疑其可行性。广州公布限外方案后，细心的南都记者发现，作为配套措施的外市车辆停车场，居然有相当多设在限外范围内。问题于是来了：如果外市的车都开不进来，如何停车换乘公共交通？对于这样的逻辑问题，连非专业的记者都能发现，专责管理交通规划的相关部门又岂会不知？一个合乎常理的推测是：这些停车场都是真的，它们的地点肯定也在最终限外范围之外(或旁边)，现时草拟的限外范围这么大其实是为了“谈判”需要而开出来的“天价”。目的是“开天杀价，落地还钱”：先把范围划到最大，然后再缩回真正意图的区域内，让广州在整个讨论过程中表现得有妥协、有让步，给外市民众消气。这是一种在谈判中经常出现的期望值管理策略。

  连日来以佛山为首的外市民意反弹，相信都在广州整个期望值管理的预计之中。佛山方面提出的条件也正中广州下怀：因为“广佛同城”，所以请广州“网开一面”。佛山没有从原则立场上反对限外，而是要求自己可以例外。这等于在自己和其它被限城市之间设了一堵墙。结果是佛山在没有“盟友”的情况下与广州谈判，广州只要按原计划，在适当时候“顺天应人”地把限外范围缩回到那些停车场旁边，两地代表便可握手言和、皆大欢喜。届时佛山民意觉得已经捞到好处，广州也成功实现了本来就想好的限外措施。如果佛山不改变策略，这场戏只能这样演下去。

  回归核心问题，广州限外有没有用？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先了解外市车辆为何要进入广州市区？作为省会，广州有众多省级政府机关和全省的公共服务机构，例如各大省级医院，它们都面向全省民众。当它们都被设立在市中心，外市车辆就不得不进入市中心。即使限了外，要去这些医院看病的病人仍然会去，并且不太可能换乘公共交通，只不过通过各种方式换辆粤A车进来而己，这些路段仍会继续塞车。这种把所有最优质公共资源放在市中心的城市规划思维不变，笔者无法看到大塞车的景象何时是尽头。别忘了，广州还说要在越秀区建“医疗城”，建好后该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