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由马岩松领导的 MAD 建筑事务所公布衢州体育公园设计。2021 年,作为体育公园重要组成部分、可容纳三万人的“消失的体育场”率先建成并投入使用。
MAD 认为,城市公共空间和体育建筑属性如叠合,应把体育竞技和百姓生活的日常运动带到同一界面。首先,场地是与自然相接、开放、共享、属于市民的城市公共空间。而“竞技场”本身隐喻的竞争和力量,则可通过建筑自身和建造技艺“消隐”于大地景观。
MAD 的设计将体育场馆功能与自然地景相结合,在城市中心营造了形似火山群、镜湖的大地艺术景观。公园中的建筑打破传统体育场凸显结构力量的方式,而将其转化为一种更内在、含蓄的美。建筑内外处处与自然相接,身处其中的人们沉浸于自然之中,感受天地意境驱动的精神追求。整体建成后,衢州体育公园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覆土建筑群。
形似陨石坑的三万人体育场匍匐在大地上,巨大看台结构被隐藏,建筑体量消失。立面被绿植所覆盖,成为景观本身。白色线条雕刻出新的曲线,其中一部分实际承载着人行步道功能。立面坡度恰好成为市民运动、攀爬、登高的新场所;缓坡处的草坪也可以是人们运动之余休憩的地方。
60 组混凝土柱墙支撑起了整个体育场。裸露的木纹清水混凝土片墙摒弃了内外装饰层,既是结构,又是建筑本身。异形双曲面混凝土塑造了场馆的出入口,其中南北主要出入口由一圈一圈的拱形叠加秩序排列而成,最大跨度近 40 米。
混凝土结构之上是由钢结构支撑的“光冕”风雨罩。风雨罩仅由 9 个落点支撑于看台之上,落点之间的最大跨度达到 95 米,让视线可贯穿体育场内外,空间显得更加通透开阔。区别于传统雨棚的设计手法,透光的膜材料包裹在钢结构悬挑空间桁架之外,让风雨罩如云朵飘动在大地之上。形态赋能的艺术性与功能的融合在这里得到实现。体育场罩棚的上表面采用半透光的 PTFE 膜结构,下表面采用了带有微孔的 PTFE,这样的构造设计和材料选择增强了罩棚的降噪性能。
除看台及内场外,体育场其他功能空间均位于覆土景观地面之下。MAD 和景观设计师特意为衢州选择了更匹配当地的适合多季节、低维护和节水的草种。得益于表层覆盖的种植层,建筑室内空间的温度波动减小。同时,覆土也有利于建筑与海绵城市的景观一体化设计,下雨时吸水、蓄水、渗水、净水,需要时将蓄存的水释放并加以利用,在适应环境变化和应对雨水带来的自然灾害等方面具有良好的弹性。体育场使用的混凝土材料均为本地生产,最大程度减少了施工过程中外地钢材和其他装饰材料的运输。
体育场的标识系统由 MAD 与原研哉团队共同设计。看台区座椅没有采取传统的直线区域划分,而是紧扣“大地景观”的整体设计概念,以“从树叶空隙照进来的阳光”为主题,通过五种渐变层次的颜色进行有机划分。三万个深浅不一的绿色座位均匀地布置在马鞍形的看台之上,创造出清新而连续的视觉效果。户外标识系统并不使用立牌或看板,而是将石材和金属标识以镶嵌的方式嵌入地面,与体育场本身融为一体,呼应了 “消失的体育场”的概念。
衢州体育公园占地约 70 万平方米,一期二期总建筑面积约 34 万平方米,包含可容纳三万人的体育场、万人体育馆、游泳馆、全民体育综合馆、室外运动场地、科技馆、青少年宫、酒店、商业等。万人体育馆、游泳馆、全民体育综合馆(三馆)相邻,位于公园的东北侧,均位于地面覆土之下。地面之上是起伏的“山体”,交错相通的白色人行步道沿山体表面蜿蜒。人们行走其中,视线或开阔或狭窄,步移景异,在不经意间与环境互动对话。“山顶”与“山脚”处的大型天窗将自然光线引入空间内部,实现节能的同时加深了内外环境之间的联系。2021 年 10 月,浙江省第四届体育大会开幕式在衢州体育场举行,标志着体育场正式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