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为典型的坡地村落,植被茂密,一条小河穿过其间,登至村落山顶,可遥望泰山,尽揽壮阔景色。项目启动之初,地块内已经没有村民居住,只留下十二组石屋,以及一些残破的石头墙壁和少量曾被作为猪圈使用的生产用房,有的为近期新建,有的已有多年的历史。
面对多重挑战——如何将存量宅基地及集体建设用地有效利用?如何为贫困村引流,产生经济效益,使其可持续发展?我们提出双线并行的设计策略,一是做针灸式的改造,在保持宅基地边界不变的情况下,以存量建筑的空间激活和原有环境的生态修复为切入点,从而实现旧村落的新生,二是通过建立公共空间来激发可以引流的媒体效应。将场地内现有宅基地改造更新为度假酒店,利用少量的集体建设用地指标打造一组具备媒体引流效应的公共建筑,兼顾酒店的公共配套。
设计之初面临的矛盾,主要来自以下三个层面:一是“新”功能与“旧”场地。如何在保留原有村落肌理的同时,在内部功能上实现突破,进而满足 “新”的客房需求。二是“新”要求与“旧”施工。设计如何将这些施工因素考虑在内,保证建筑的完成度和设计品质?三是“新”建筑与“旧”传统。在现代建筑文化的语境下,建筑师面对传统建筑的形式语境,应该如何延续整体风格?建筑师面对新的空间需求与材料条件,又应该如何反映当代?
2018年10月,鲁商集团党委书记高洪雷、首席战略官赵衍峰及朴宿文旅创始人马春涛一行专程来浙江考察了我们在杭州、松阳、莫干山等地的一系列乡村项目,并来访我们事务所,邀请我们在山东做一个类似于东梓关影响力的乡村振兴样板项目。高书记人文情怀与决心以及赵总的执行魄力促使我下定决心,与他们一起迎接这次挑战。
东西门村旧建筑所遗留的传统石墙,来自村内石头匠人娴熟的手工技艺,而设计的首要问题,便是如何处理这些石墙。设计前期仔细地测绘了现场留存的石屋和石墙,选择质量比较好的部分进行标注和保留。由于质量问题无法保留的石墙,也将石头堆放保存,再按照原来的位置重建。我们将这些旧的石墙视为“锚固”新建筑的重要依据,这样,新与旧,自然而然地有了一种延续与传承。
我们在设计中将原来毛石墙体的承重作用去除,转化为围护结构,内侧增加了砌块墙体,砌块墙体与毛石之间依次加入保温层、防水层、保护层,以提高新建筑的热工性能,保证新建筑满足现代的使用要求。
新的建筑则以钢框架的形式植入旧的毛石墙中。仔细考虑了现场的施工条件后,我们选择了建材市场上最常见的工字钢做为主要建材。梁和柱均采用200x200的工字钢,檩条则采用100x14的工字钢,便于现场采购及加工。同时在设计中仔细设计了框架的组合和材料的交接,主体的框架采用刚接,檩条与主体框架采用搭接。
这种框架体系可以根据不同的宅基地,灵活地采用一字型,L型,U型等布局,很好的应对了复杂的宅基地和场地特征。小尺度的框架成了廊,大尺度的框架便成了房间。这种由原型框架生成单体,再生长为整体的方式,与传统聚落的构成方式完全一致。这种框架体系在施工过程中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清晰简单的结构体系不仅节约了造价,同时也让施工人员能够准确的理解设计者的意图,将现场施工犯错的空间控制到最小。
工字钢框架的植入十二个院子的具体策略如下:
一、二、四号院,场地现存建筑为近期新建的石屋。设计保留了部分毛石墙体,梳理了建筑和场地的关系。一号院有一棵树木,建筑围绕树木形成内庭院。二号院和四号院形成L型的围合院落。
三号院,现存一些体量较小的石头房屋,为以前老民居的仓储生产辅助用房。设计利用现存的毛石体量,在其之间植入了玻璃盒体连接,每一个石头盒体分别承载卫生间、卧室等功能,玻璃盒体则是供儿童玩乐的游戏共享空间。内与外,大与小,实与虚、封闭与开敞在此形成了强烈对比。
五号院,原建筑共有两部分,南北平行布置。南边部分为长条形农民新建石屋,长度过长,造型呆板,与地形结合生硬。我们将旧的体量打断,分为两部分。西侧保留一字型布局,形成两间客房。东侧则结合地形置入竖向体量,在底层区域建立服务于客房的公共空间,并依据高差走势在内部设置大台阶,使得室内空间层次丰富、功能多变。原建筑北侧是旧民居,旧建筑为L型布局,我们的设计保留了这种空间格局,形成L型的庭院。
六号院原为近年新建的建筑。此处位置临近上山的主要道路,功能定义为民宿的会议聚会空间。考虑到功能的差异性,也希望在形势策略上跳出传统坡屋顶,以金属铝板为材料,以“折叠”作为设计概念,墙、屋面和栏板整体连续,并与化解场地高差的台阶融合,整个建筑表皮呈现出轻薄的折纸效果,再加上角部完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