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改造前的院子,曾在抗战中烧毁又被日军重建,作为临时的战时监狱。围绕院子的建筑单坡屋檐向外,形制古怪。纵然周边山川开阔,无限风光。中心庭院却被高墙围在其中,困在阴影之下。作为唯一采光来源,四围建筑室内阴暗更不必说。日军战败后,院子重新归属于原主人。家曾经变成监狱,监狱又变成家.
弃置若干年后,院子又要被重建,被当作度假别墅和待客之所。作为一家医生的业主,他们想象中的新家是宽敞光明的。但现状这被高墙围合的场地,显然与主人的想象南辕北辙。
改造设计最简单的方式,是拆除破损的旧房,让场地另辟新章。但换个角度看,高墙也同时带来某种庇护和安全感。斩断土地的记忆是令人惋惜的。在保持场地特征的前提下,设计变成如何策划一场“越狱”。
首先对已有建筑,坍塌的落架重建,倾倒和开裂的做结构加固。在地面上,设计通过加建和连接赋予新的秩序。在高处,老房子上附着新的建筑:三个寄生的房子,我管他们叫“提篮”,“手提箱”和“高脚柜”。他们扮演中介的作用,翻过高墙和屋顶,让日光,视线和人们的活动在墙里和屋顶上交换。这一系列动作把高墙下的院子重新连接到周边的广大山川之间。
院落边角和已有房舍之间的空间最先被占据,新建筑首层各自分离的区域变成“连贯的整体”。而面向内庭院的立面被打开,大块玻璃代替了砖墙和细密的木格扇。设计试图建立一个埋伏在高墙下的新系统。全天变换的光线,通过连续的场所,在白墙间反射。带来更丰富的光影环境。
在这连续变换的空间里,公共场所居其中。卧室安排在尽端安静的角落,或架空的阁楼之上。角落里的卧室享有独立庭院。架空的卧室翻过高墙,获得了充足的日照,和面向山川的景观。
西房这是整个公共空间的核心。大餐厅拥有面对庭院最好的景观面,同时四通八达连接其他的区域。东墙外的场地变成建筑的延伸。新加建的钢结构“提篮”趴伏在东房屋顶上。被占据的老屋顶,扩充了狭小的屋面面积。坡变成了梯台,临着混凝土抛光的长桌,向东直面山川和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