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著名经济学家华生为母校东南大学的110岁生日捐了1100万之后，他和夫人、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就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 点。昨天，在东大师生和媒体的簇拥下，两人携手上台，展开了一场主题为“读书与人生”的报告会。讲座很精彩，提问很踊跃。而作为一名经济学家和一名作家，夫妻俩各自展现了不同的魅力。今年是他们结婚的第五个年头。自称“不大会表达”的华生，昨天却在东大师生面前，多次表达了对夫人铁凝的爱意。

　　“我在田埂里读马列全集”

　　在讲座开始前，东大校长易红与华生、铁凝上台，举行了简短的捐赠仪式。这笔1100万的大额捐赠，将被设立为东南大学贫困生援助基金。随后，华生上台，开始了自称为“拉拉杂杂”的演讲。“比较调皮，学习成绩中上”，这是华生对童年的自己的评价。不过，无邪的童年时光很快结束。随着“文革”的开始，13岁、正在读初二的华生，中断了学业。成分被定为“黑五类”的华生，15岁就下放到了淮阴农村。华生回忆：“那时候我插秧、打场都是一把好手，还当了生产队长。但是我很想读书。‘文革’后期没有书读啊，我们就去学校图书馆偷。”但是，就算偷出来，能光明正大在人前看的，唯有马列。“40卷本的列宁全集，都是那时候读的。晚间，渠口打开后，在等待一片水漫过稻田的时光里，我的手上正拿着列宁全集第39卷。”

　　而正是这句充满了诗意的话，却成为夫人铁凝对华生的调侃。

　　铁凝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自然在“文革”时期，也属于成分很差的那一类。她说：“我记得自己天天写‘忏悔’式日记。大家不要笑，我那时真的觉得自己有许多错误，如果哪天没有‘犯错误’，我也要捏造一个出来。因为我要学习做‘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曾经在某次接受采访时，铁凝被问到一个问题，让她举出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两部作品，中外各举一部。铁凝昨天在现场再次谈及这个话题：“我当时说了两部不那么深刻，但的确是对我影响很大的书。一本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 我至今记得里面有那么两句话——‘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 ’尤其是后面一句，瞬间撞击在我的心里。原来，英雄也会有卑下的情操，我不用再天天那么自责。”另外一本，铁凝给了《聊斋志异》，“在那个压抑沉闷的年代。那些狐狸精的聪明、勇敢、坚强与率真，给了我许多秘密的快乐。”说到这里，铁凝脸上浮出笑容，“谁知道，与此同时，正有一个少年，躺在苏北农村的草垛上读列宁全集呢！”

　　称成功是拜时代所赐

　　在回顾自己从一个陶瓷厂的工人，到考入当时的南京工学院的政治经济系，到成为经济学家，又下海经商的经历时，华生称自己常有被时代洪流裹挟前进的感觉。曾经，年轻的华生似乎已达到了人生的巅峰。1984年，在中国社科院工作的他，在具有历史意义的浙江莫干山研讨会上，与几个同伴共同提出了要搞价格双轨制。在那之后，华生觉得似乎一步登了天，“我们常去中南海开会，到各地组织改革试点。旧的理论早不够用，新的理论尚未完全建立。常常前一天看的西方理论，第二天就拿在研讨会上抛售。”

　　然而，正因为觉得自己的知识不够，后来华生去了英国剑桥读书。一读7年，远远超过了该回来的期限。因此，回来后，华生成了没单位的人。外界曾盛传华生有30亿的身家。然而华生说：“我是被迫下的海。开过火锅店、小书店，做过水产养殖、酒庄，甚至还办过幼儿园。没一个成功。”后来，经国外的同学提醒，华生引进ISO9000等国际标准认证体系，才终于打开了成功之门。而如今，华生又应邀回去做研究了。华生说，外界对他的印象，说他总在时代之巅，其实，是时代带着他在进步。

　　铁凝眼中的上世纪80年代又是什么样呢？她回忆：“相比70年代对阅读的压抑，80年代进入了群体性的阅读兴奋时代。千百万人争读一本书、几万字手抄下来法国大仲马的小说，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儿。如果你在街上看到排队的人最多的地方，一定是新华书店。”铁凝说，正是这种对于阅读喷薄而出的巨大热情，让他们这一批作家，在当时有了特殊却并不牢靠的地位。

　　学生们起哄 华生接招秀恩爱

　　此前一直单身的铁凝，在50岁时嫁给华生，这在几年前成为文坛内外的佳话。而曾经冰心对铁凝说的“你不要找，你要等”的这个段子，也被不少女性读者津津乐道。昨天，这个话题再次被谈起。铁凝则趁此机会，对现场的女学生们忠告，要正确理解“找”与“等”的关系。铁凝说：“不要找的意思，是在机缘未来时，你不要急迫，不要生拉硬扯；要等的意思，是要积极地等，而不是机会来了却逃避。我特别想对现场的女孩子们说，千万别因为这句话而耽误了美好的你们。因为我就碰到过一个年轻女性，她说，不是说要等，不要找吗？别被我的个案影响了。虽然我是等到了。”

　　相比于夫人的含蓄，华生昨天的表达很直接。现场有一位学生提问：“您做过的最最最最最对的决策是什么？”此时，听得现场有人小声喊：“娶了铁凝。”华生也会意“接招”，笑说：“那就是，选对了人。其实，在感情这方面，我一直是一个很枯燥的人。对于现在的生活，我有四个字的总结——终成正果。”记者 仲敏  本版摄影记者 刘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