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澍坤:建筑的形状只是碰巧而已

提要:建筑的外观似乎更容易成为公众谈论的焦点,如央视新大楼被戏谑地称为“大裤衩”,沈阳方圆大厦入选全球最丑建筑。对于中国建筑未来的发展,宗澍坤认为,建筑师十年一个循环,中国建筑也是一样的。


宗澍坤

  建筑的外观似乎更容易成为公众谈论的焦点,如央视新大楼被戏谑地称为“大裤衩”,沈阳方圆大厦入选全球最丑建筑。在宗澍坤看来,真正的建筑师所关注的应该是建筑本来的样子——内在的东西,建筑的形状只是碰巧是那样而已。

  因贪玩而上了“贼船”

  在宗澍坤看来,建筑师是一个不能退休的角色,年纪越大则积累越多、思想越活跃,会一直坚持到最后,他戏称“上了贼船就不能下去”,他上这条“贼船”却是因为贪玩的缘故。为摆脱高三枯燥难捱的复习,他几乎参加了所有专业加试的科目,包括民航飞行员、电影学院等,因为这样可以不用上课。对建筑专业的了解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建筑系丰富的课程设置引起了宗澍坤的兴趣,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开始喜欢这个专业,自身的天赋让他觉得这个专业做起来并没有那么费劲,因而一直做下来。毕业后宗澍坤进入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工作,直接或间接参与了从中国国家大剧院到奥运会的一系列设计工作,今年是第十三个年头,他认定这条“贼船”是正确的选择,并将一直坚持下去。

  宗澍坤坦言“工作已经侵蚀到我生活的所有环节,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确实是我的状态,因为喜欢,所以更容易陷入这种状态。它渗透到我生活的每个缝隙里,当梦到好的想法会赶紧记下来然后再睡,在吃饭、开车、走路的时候或多或少的也会想想。”。

  建筑的形状只是碰巧是那样而已

  现在人们普遍关注的是建筑的外观,央视新大楼被谐谑地称为“大裤衩”,沈阳方圆大厦入选全球最丑建筑。宗澍坤认为,真正的建筑师所关注的应该是建筑本来的样子、内在的东西,建筑的形状只是碰巧是那样而已。建筑师应该有超前和带动性的理念,而这种理念要站在真正的使用者的立场上,要明白为谁而建,从而进行内部的设计,这些想好之后才发现建筑外观碰巧是个圆的或者方的。“我不是风格建筑师,我的建筑没有风格,看我的建筑不会认出来。”宗澍坤说,“建筑不像绘画、雕塑。建筑师做的东西会很强势地影响别人,甚至是一个人的一生。”建筑的表现形式可以是千差万别,但内部的设计应该因使用者而异。如在做学校建筑方面,宗澍坤希望把公立学校特别是希望小学做得平实、好用、便于师生交流,而且不用怎么维护就可以用很多年,国际学校则会考虑一些其他的因素。

  除了建筑要考虑使用者的需求外,宗澍坤认为建筑应该是可持续的,特别是商业旅游型项目,因为它对环境的影响特别大,所以他会更多考虑环境保护的问题。宗澍坤认为建筑师是中间元素,在开发商、环境和设计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既要保证开发商合理的利润,又要减少建筑对周边环境产生的破坏、减少碳足迹,只有环境没有被破坏的项目才能可持续发展。

  普利兹克奖这个事跟我没关系

  王澍的获奖让中国的建筑师似乎看到了梦想照进现实的希望,能摘得至高荣誉,其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当记者问及普利兹克建筑奖是不是他追求的最终目标时,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普利兹克奖这个事跟我没关系。这个差距过大了,因为是在做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在宗澍坤看来,建筑师最重要的是踏踏实实做建筑,只要做的事情有意义就好了,并不一定要成为大师、取得什么特定成就。“梦想是平实的事情,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选择的职业刚好是自己喜欢的,因此想一直做下去,而不是要获得什么或者达到什么。”有目标固然重要,它是一种动力和一个方向,但是如果只盯着结果的话会很痛苦,因为结果不一定是客观的,过程其实更重要,因为过程会让你走很远。

  十年建筑之旅

  建筑师角色的反思

  建筑师的发展需要一个很长的成长过程,在理想状态下一个建筑项目的设计建造周期差不多三到五年的时间,建筑师经过两个十年之后才能真正做出称得上作品的建筑。因而宗澍坤将十年定为一个周期,每十年会有一个总结反思。第一个十年已经过去了,宗澍坤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和反思,并付诸实践验证:做一个代言者。

  普立兹克建筑奖让公众认识了王澍,鸟巢、水立方、央视新大楼这些地标性建筑的设计者也会普遍受公众关注,这些只是建筑师中极小的部分,绝大部分的建筑师在设计与公众需求密切相关的住宅、写字楼、公租房等项目,却是不为公众所知。“建筑师这个职业公众并不是非常了解甚至有点歪曲,而大部分建筑师也缺乏与社会的沟通”,基于这样的思考,宗澍坤希望做一个代言者,“作为行业内部的人与公众建立起一种对话关系,做到相互了解、沟通,这是一切工作的基础。”因此,去年宗澍坤受邀参与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中国新设计”系列的讲座,他希望通过这一平台让公众了解到:我们(建筑师)是谁?我们(建筑师)怎么表达?我们(建筑师)在做什么?今年,宗澍坤将这种实践做成沙龙的形式即Attic Architect项目,这是微博时代的产物,是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BIAD)第三设计所的虚拟平台项目,这是一个尝试性的计划,试图建立一个新的机构,用以整合更多元的创作元素和机会。3月31日,Attic Architect项目的第二期活动将在北京Face客栈举行,这一期的主题是“重新思考设计竞赛”,报名链接:<http://event.weibo.com/389349>。

  建筑师的合作精神

  宗澍坤刚毕业就进入了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BIAD),这十年的建筑之旅深受BIAD的影响。在这里,宗澍坤学会了合作和包容。国家大剧院是宗澍坤刚毕业的时候参加的大项目,那时的他只是作为一个绘图员参与了其中的一些工作,年轻的时候接触到这个大项目带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知道了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建筑设计不是一个人可以做的,需要一个团队共同完成;每一个设计灵感也不是独自成长的,而是在其他建筑师的帮助下慢慢长大的。

  有人说体制内设计院的工作像生产任务,宗澍坤承认这是事实,特别是在现在市场需求量很大的情况下,更是如此。但这并不会束缚建筑师的灵感,只是会影响个人的色彩,个人的设计风格有所减弱,其实设计院里工作是一个很好的积累过程,相比一般的工作室,设计院的优势在于庞大的团队和严谨的工作流程保证了建筑较高的完成度,使建筑的细节部分都可以做到力求精致。

  中国建筑的传统与未来

  作为本土建筑师,宗澍坤的这十年建筑之旅刚好是国内建筑设计变革的十年,同样感受到了中国的建筑设计开始与国际接轨,建筑理念从实用到创作再到追捧形式等发展过程。1999年宗澍坤参与的国家大剧院项目是中国第一个国际招投标的项目,开了中国建筑可以国际招投标的先河,“我刚好经历了这种起步的发展过程,明白了很多事情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因而变得包容;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因而更有耐心。”这十年里,宗澍坤在不断积累的过程中也在思考“建筑师如何定位自己的位置,这个职业对每个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应该做什么。”

  梁枋、斗拱、云头、雀替、昂嘴、石鼓、台基、柱础、墙檐、屋脊、砖雕、线角、贴脸、仰尘、饰面、彩绘、门墩、窗牖、隔扇、瓦当和藻井等这些都是古代建筑文化中的精华元素,宗澍坤认为传统建筑文化的具体符号不能移植到现代:一方面,建筑有一定的社会性,一些传统建筑文化的具体符号代表的是统治阶级的地位和权势,现在的社会已经没有这种需求了,因此无法将一个封建社会的东西移植到社会主义社会;另一方面,现在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与其找以前传统的东西,不如专注现在,现在生活的时代才是我们更应该关注的点,以前的东西离我们太远了,不好找,估计找也找不到。

  对于中国建筑未来的发展,宗澍坤认为,建筑师十年一个循环,中国建筑也是一样的。“中国建筑在经历了奥运会、世博会带来的快速发展和王澍的普利兹克奖带来的荣誉之后,我们会得到很多信息,包括国际社会的看法、自己的感受、公众的反应等,通过这些来审视自己,因而在未来五年或更长的时间里中国建筑可能会经历一个反思的过程,关注的方面开始往回走,即从追捧外在的形式再回到关注内部空间与功能的实用性。”

  宗澍坤简介

  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BIAD)3A6工作室 主任

  第三设计所 所长助理 Attic Architect项目 负责人

  1999年毕业于北京建筑工程学院建筑系

  1999年至今工作于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直接或间接参与了从中国国家大剧院到奥运会申办、规划的一系列设计工作。作品涵盖大型商业综合体(沈阳大悦城)和度假村居住建筑(吉林北大湖滑雪度假村公寓)。近期建筑设计取向专注于商业旅游型地产项目;同时,逐步尝试归纳适合国内当今发展特征的设计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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